“啥意思?”羅水濤老婆不太知道。
張功義再說:二月份和三月份——是鼠王娶親的時候,晚上最好不要出門,家裏半夜的,放一碗冷飯到院子裏頭,不招惹鼠仙……正月和臘月,是貓兒仙過門的時候……貓兒仙裏的姑娘,要嫁出去呢……那一身紅毛的貓兒,就是要過門的貓兒仙——那紅毛,就是紅色的婚禮服呢!特麼人家過門沒過上……被你抓到宰貓廠,皮都剝了……皮剝了也就算了,你還做成圍脖,耀武揚威,這不是找貓兒仙報複嗎?
羅水濤老婆聽了,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連忙問:那這兒事……有啥辦法沒有!
“別的辦法沒有,找貓兒仙的花門談一談唄……能和解,就和解……不能和解,隻能再想招了!”張功義說。
其實當時張功義的想法是什麼呢……他先去請仙,請花門的貓兒仙出來,兩邊談一談這事。
不過他估計談不攏。
為什麼這麼說?
你想啊,羅水濤是幹啥的?宰貓的……一天宰幾百隻……他做的事,貓兒仙的人,能跟他談嗎?壓根不能啊。
張功義也希望這事達不成,到時候他找個機會開溜……這羅水濤的事,誰愛辦誰辦,他張功義反正不辦。
於是,張功義就開始準備“請仙”的過場。
因為這一次,張功義打算請貓兒仙,那請仙的家夥事就不一樣了。
他找人打了一棺材,不封棺,把羅水濤給弄進去,然後找了幾個腳夫,把張功義抬到山裏去,山裏大仙多嘛。
棺材抬到了山裏,張功義又把帶過來的“魚肉醬”和準備好的十罐老鼠血,伴成了一團,然後攪拌成漿糊似的腥臭玩意兒,最後,他把這些腥臊的玩意兒,塗滿了羅水濤的全身後,就開始請仙了。
“日頭曬到了東山上哎!東山裏的大仙多哎……清風和悲王,狐仙和黃常……小的張功義,想過來找大仙們嘮嘮嗑叻,要是花家的大人在啊,出來聊聊,小的張功義心裏更舒暢!”
清風和悲王都是“鬼仙”,黃常就是黃皮子,花家的大人,自然就是正主了。
張功義一隻手拿著幹熊掌,一隻手搖著鼓,不停的唱著詞。
這一唱,從日上三竿,唱到日頭西落。
就在他都準備收工的時候,忽然,那棺材裏躺著的羅水濤,坐了起來,同時,身上那些腥臊的東西,都沒了。
想來,羅水濤是被貓兒仙上身了……這貓兒仙,喜歡吃腥,就把他身上那些腥臊的東西,當做貢品吃掉了。
羅水濤一臉舒爽的笑容,朝著張功義眯著眼睛笑,同時,嘴角掛著“蔑視”的顏色,問:小出馬,你是張家的,還是劉家的?
張功義連忙說道:小的張家的出馬,見了花家的大仙……小的渾身舒坦……
“馬屁不要拍得那麼響……你請我來,是有事要找我吧?說說看吧,吃了你的貢品,就得幫幫你這小出馬,不然傳揚了出去,還說我花四小姐做事情不講規矩。”
張功義是原本要把事情說出來,說給麵前的貓兒仙聽的,他預想的是,貓兒仙一聽羅水濤平常宰貓,定然會拂袖而去,他的差事“過場”也就算完了。
可是,張功義聽到了“花四小姐”的大名,立馬不敢說了。
做“出馬”的,和這東北野仙打交道打得多,張功義自然知道花四小姐的大名,也知道——這花四小姐脾氣可是相當暴躁。
如果張功義把羅水濤的事說出來,那花四小姐脾氣一上頭,立馬就把他也給連坐了。
到時候,出事的可就不是羅水濤一人了,張功義也得跟著倒大黴。
張功義心裏暗暗叫苦啊……這山裏頭請仙怎麼請來了“花四小姐”,這下可完犢子了。
好在張功義是個老江湖,這人心裏頭鬼點子多……他立馬對花四小姐拱手,說:東北招陰人,李爺,想見您老人家,希望和你約個時間,三天之後見麵。
那時候的東北招陰人還不是李善水,是李善水他爹。
東北野仙,很得給東北招陰人麵子,花四小姐說:那成……三天之後,就在這兒,我見東北招陰人!
這樣,張功義用一個謊話,延了三天的日程。
他是火急火燎的去找了當時的東北招陰人,把事情說明白了,招陰人願意趟這一趟渾水。
張功義對我說:招陰人後來見了花四小姐,花四小姐聽了羅水濤殺貓,宰了花家還沒過門的貓兒仙,剝了那貓兒仙的貓皮,那是勃然大怒,非要滅了羅水濤滿門不可……最後,招陰人幫忙說情,也請了“風影”這樣的陰人大手過來,才勉強和花四小姐,商量了一個“解決的辦法”,就這個解決的辦法……剛好就把你於水的師父,牽扯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