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朱墨在吏部衙役的扈從下,坐著八抬大轎,一路鳴鑼開道,向永定河渡口走去。
此時正是街市,無數老百姓歡呼雀躍,朱墨也拉開簾子,朝著無數百姓拱手致意——
“朱公子當了大官了嗎?怎麼還穿著布衣啊?”
“漂亮人物啊!”
“大明第一才子啊,哪能不重用呢?”
“真乃神人啊,一手青詞,寫成了布衣卿相……”
“聽說他沒有官爵,還是個布衣,叫做什麼欽命督辦?”
“沒有官爵?沒有官爵能坐八抬大轎嗎?你傻啊?”
“就是沒有官爵嘛!”
“嘿,他那是布衣欽差!比尋常官員可是尊貴多了,你們懂個屁!”
“聽說朱公子是個好人~”
“那當然!我聽說了,街坊都誇他呢!”
“那老百姓就有救了~”
“是啊,我聽說朱公子這次是去辦一件大事,利國利民啊!”
“啥大事兒啊?”
“噓~~”
熙熙攘攘中,朱墨真實感受到了大明百姓對自己的擁戴。
這種場麵也令他熱血澎湃,下定決心這次去江南一定要做出一番大業,為大明中興走出第一步。
……
到了渡口,
朱墨竟發現張居正也在!正一個人在渡口邊上張望,來回踱步,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
“嗬嗬,這人倒真是個人才,竟然現在就知道了巴結我……”
兩人寒暄一陣,說話十分投契,竟然還有些依依不舍。
張居正扶著朱墨過了橋板,臨別又從懷裏拿出一本書,尷尬笑道:
“朱公子,這是我寫的《商君書注》,書中這封信,是我這兩天理解朱公子方略的心得,也不知是否正確,這兩個東西,還請朱公子指正……”
哦?
朱墨一聽就明白了——
這人果然鬼精鬼精的,竟然用這種方式來求我?
放心吧~!
跟著我,你以後有的發達了~
臉上卻是笑道:“張大人客氣了,我會仔細看得……嗯,待江南的事情有了眉目,我還需要張大人助一臂之力呢……”
張居正大喜過望,笑道:“多謝朱公子提攜!”
嗯,
不錯不錯,
這人真的很有眼力勁兒!
……
朱墨二話不說上了船,
隻見船艙甚大,寬敞舒適,外麵回廊兩邊,船頭船尾各有衛兵。
朱墨剛要叫梢公起航,卻又有兩個人匆匆上船了。
一個虎背熊腰,精悍無比,隻在船頭一站,就給人一種凜然不可犯之色,另一人卻是瘦弱溫和,像個教書先生,約莫四十來歲,一臉的莫測高深之態。
兩人納頭便拜,說道:“我們是飛玄子道爺在朝天觀的朋友派來的,請朱公子勿怪。”
哦~~
這麼說是老道派來的?
“我叫朱七,原在東廠當差,後來因為犯了事兒,被李三爺救下,在朝天觀幫著看護法器……呃,今兒是李三爺派我來幫襯朱公子!”
哦?
東廠當差?
朱墨不禁詫異,但轉念又想,
那也不錯啊,可以派他去做些別人做不了的事兒。
前錦衣衛來幫自己拿行李就夠嚇人的了,不料另一人說出的話,更是讓朱墨驚掉了下巴——
“在下笑笑生,蘭陵人,一直在朝天觀裏讀書抄經,受李三爺之請,特來陪公子說話解悶。”
笑笑生?!!!
我擦~~
朱墨乍一聽,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不是傳奇作品的“偉大”作者嗎?
怎麼也在京城混呢?
今天竟然有幸認識這位大佬?
朱墨不覺笑了起來,好奇問道:“笑笑生?大名如雷灌兒啊,卻不知先生真名可否相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