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騎絕塵,踏落一路秋葉。
秋夜露重,沉沉如淚。
她心裏有太多猜測和想法。更為他擔憂,卻不好表現出來。
六年,太多的事情發生改變。不知,即為變數。
荀楚軒的話,可信,卻不可全信……
馬蹄踏過一片枯葉--直覺讓她勒住韁繩--"籲!"
馬蹄上揚,慣性使得人與馬皆後仰。
"怎麼了?"荀楚軒也停下馬。
她豎起一根手指豎在唇前,側耳,片刻,伴著上空劃過的一道奪目紅光與清亮鳥鳴,出手--
無聲無息的含光劍,瞬間帶走了一條生命。
幾條黑色的影子撲來。
他立即反應過來,同她一起出手--對方的武功路數不似中原--不過,恐怕對方低估了唐菁的武功--不要
說對方,他自己,又何嚐不是?他避過從兩個不同方向斜斜刺過來的劍,抽空望了一眼那個白色身影,即使
在暗夜,卻似是有一層淡淡的光華流動於周身,如月之輝,又如日之暖。在這深秋之夜,驅散蕭瑟之意。
是一種特殊的內功嗎?還是……
"你在想什麼?"她的聲音響起。
他們周圍,散落九具屍體。
"看得出是什麼來頭?"他一邊思索一邊問出,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問她。蹲身,用劍挑開一個黑衣人
的麵巾。
她亦蹲身,對方臉頰刺著神秘的圖案,身上沒有其他標識性的物件:"南疆人。"又仔細看了看,"九頭盤
蛇刺青,應該是南疆青寨人。"
他看向她:"那麼,看來,是有人和南疆勾搭上了……"目光頓在她的肩頭——那裏,一隻通身火紅的鳥兒親昵地用頭蹭著她的耳朵。
"知道'暗影'的人本身就不多,懂得配方的人更少,不巧南疆確實應該是有一個。"她挑眉,側頭點點肩上的鳥兒,“忘記介紹了,這是小囡,我的好朋友”。轉回頭來看著他的表情有點想笑,"休息一下吧。然後……我們恐怕得再加快速度了。"
遠方連夜趕來的馬蹄聲並未驚到望著一副畫像發呆的他。
明明是清麗的女子持花而立、側目淺笑,他卻看出了幾分脆弱、幾分哀傷、幾分失望、幾分滄桑,卻不含猶豫。堅定轉身,毅然離去。不留給他狡辯的時間。驕傲沒能掩飾住受傷,決絕是對他還是她。
嗬,不過,也沒什麼好辯解的,不是嗎?
往事鋒利,此時想起,歎自己年少無知,怨自己不懂珍惜,悔自己做錯了事。
幾個人的傷。
"喂,你還不睡?"清亮的聲音還帶著童稚。明明是在關心人卻又別扭地找借口,"你每天都睡得這麼遲,
害得我要守著也睡不好。"
他笑笑:"小萍兒,願意聽一個故事嗎?"
"哼,我為什麼要聽。"小眼神兒卻不斷的瞟向他手中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