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蒼虎山的山穀上,童憶依舊站在這,遙望天戰山。
任最站在其身後,開口問道:“如今他們已經上了戰場,你也可以說了吧,修羅無極到底是套怎樣的功法,你說的神乎其神,但為何你與潘長天一戰最激烈時,也不見你用上呢?”
“修羅無極其實是一柄雙麵刃,先傷己再傷敵。”童憶看著遠方峽穀,空手向遠方果樹一抓,將一顆果子握在手心,說道:“若比喻的話,假若人體是這顆果子,正常我們能發揮的力量大概是這樣。”
童憶說著,右手用力,果汁被榨出汁來,整顆果子幹癟癟的,看似用盡全力,再也榨不出汁來。
“而修羅無極,則能將所有力量徹底榨幹。”
但見童憶微微一笑,右手猛然發勁,果子整顆粉身碎骨,化成漫天水滴。
任最一頓,歎了一口氣:“傷己傷敵,看來用上這招,他們的武道生涯,也該到此結束了。”
童憶微微一笑:“武者,本就像是天空的星星,閃耀著自己的光芒,窮極半生,追求武道的極致,將武道之光發揮至盡,然後殞落。”
“這招的風險我早已跟他們全麵分析過,若真的用上這招,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任最歎了口氣,武道渺渺,箇中難處,箇中喜悅,他又何嚐不知。
畢竟,他也曾經突破了第一重神道。
“修羅無極的力量若然這麼強大,想必淩駕於神武之上,若然如此,以一對多,難道童念與朱流廣就不會敗嗎?”
童憶哈哈一笑,應道:
“勝,他們會變得更強,十幾二十年後,也許他們能成為,我步入通神的基石。”
“死,那也不過就證明他們隻有如此罷了,又有何可惜?”
任最哈哈一笑,說道:“你這話可不是出自真心啊!童念可是你一手栽培起來的,他的頑強之處,你又怎會不清楚?”
“你知道,童念這小家夥,最令我欣賞,也最值得栽培的是什麼嗎?”
“你說過無數次了,行惡之事,然心中善念長存。”任最說道:“但如今童念已是殺手樓主,一方之主,行殺人之道,有獨斷之權。以我觀察,這五年來,他已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童念了。”
童憶先是點頭,又反問道:“任最,對你來說,何為善?何謂惡?”
任最頓了一頓,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世人以為殺人為惡,救人為善,殺狗為惡,救狗為善!”童憶問道:“是否?”
“不錯!”
“那為救人而殺狗,為救狗而殺人,是為善還惡?”童憶問道。
任最一愣,竟答不上話來。
“其實人心中善惡的標準,從來都不單隻是世俗的認定。”童憶直率說道:“當你發自內心認定它是善事,它便是善,若認準它是惡,它便是惡。我行事隨心所欲,從不以善惡為依歸,但童念不然,它所做的所有事情,若非迫於無奈,全不違背他心中的善道。”
“善與惡,本是兩元,他卻能以善之心,行世人以為惡之事,練就殺戮為主軸的殺意至極,如此人物,當今江湖,隻怕都是寥寥無幾。”
“善惡一體嗎……”任最若有所悟,疑惑再問道:“那朱流廣呢?他如今到底實力如何,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什至懷疑,其實他早已領悟了神道。”童憶說道:“我如今的情報網可能還遠不如你,對他的了解並不比你多。”
“但當年,此人明明身懷血煞神功第八重功力,卻甘心折服於藍天皇底下,如一隻沉睡的猛虎,便是我,也真以為他隻練就第七重。”
“之後他更敢賭上性命,跳入絕世爐內,以身練火,練就絕世兵魂,將血火神功催上第十重天。但到底,他是不是真的隻有神武之境的實力,又有誰知道?”
“這五年來,他僅僅隻出手了六次,但每一次都是舉重若輕,視敵人若無物。最艱苦一戰,海南城外,他以一己之力,戰敗無數海水軍,也不見費什麼勁。”
“還不要忘了,他能入絕世爐火,內安血煞,外征江湖,此任除了有莽夫之勇,更有絕世之智,而以此人之能,當年錢富貴與他曾有數年深厚交情,更為了他力戰邪劍會而死,既然如此,當年我師父為了血煞神功所精研的\\u003c血煞十三擊\\u003e卻從未見他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