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那個混混兒,還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仍舊抱著腦袋跟我耍橫:“打不死我,你就是孫子!”
我冷笑一聲,抬手一棍子抽了下去。
混混兒挨打,可不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而是把身子縮成一團兒,用手,胳膊,雙腿護著腦袋,肋骨,小腹這些要害,這樣才不至於被人一下打死。
我那一棍子奔著對方肋骨的位置上打了下去,棍子兜風的聲音是呼呼作響,可我用的卻是柔勁兒。棍子落在對方身上哢嚓一聲就斷了對方的胳膊,棍子上的勁氣透過對方身軀震碎了對方的內髒,那人嘴裏的鮮血噴出去半米多遠,當時就斷了氣。
我拎著棍子往那人身上捅了兩下:“哎哎……別裝死……”
對方沒動,我先甩了棍子罵道:“這是哪個鍋夥兒的人,弄個人來訛我是麼?”
有人站出來說道:“少掌櫃,你打死了人,還說我們訛你?”
我往屍體上一指:“誰家青皮,這麼不扛打?你們要不是拖著個病鬼過來給我下套的?他怎麼一下都挨不住就斷氣了?”
這下,沒人吭聲了。
這麼多人在場,不可能沒人看出我那一棍子裏的玄機。
但是,看懂的人,不想說話;看不懂的人,說不出道理,寶豐樓外麵一時間鴉雀無聲。
我陰沉著麵孔道:“去把巡捕房的人給我找來。讓他們好好查查,這人怎麼死的?是我打死的人,寶豐樓有人陪著死。不是我打死的人,這筆賬,我們就得好好算算。”
巡捕房的人本來就在寶豐樓附近,夥計跑去沒多久,人就跟著來了。我早就把白蠟杆扔給了一個夥計,那人沒等巡捕房的人開口就站出來承認是自己打死了人。
這就是江湖底層的生存規矩,上麵的大佬需要你死的時候,就沒有願不願意的餘地。挺胸抬頭站出來,說不定還能多得幾個安家銀子。
幾個巡捕安排人把屍體抬走,說是要找法醫驗屍,還特意說了一句:驗屍怎麼著也得七八天。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在給我們雙方遞話兒,趕緊去找關係,找後台。憑本事抹了這場人命官司。
我看向在門外的幾個混混兒:“幾位不想玩兩手麼?我親自坐莊!”
“我來!”一個混混兒把身上衣服一脫,往搖色子的台子前麵一坐,從身上抽出刀來,一刀切斷自己一根手指頭,把自己血淋淋的斷指,端端正正的橫擺在台上:“我押大!”
這是,混混兒第二種吃寶局的辦法“割肉對賭”。剁手指下注,也有講究。這刀不能割的多了,也不能少了,必須是在第一個關節位置上把手指頭剁下來,然後橫著把手指頭擺好,做到了這些禮數,才能開賭。
混混兒賭輸了,就等於白扔了一根手指頭,不能再跟老板糾纏,要是賭贏了,這個寶局就吃定了。
我拿起色盅搖了幾下:“朋友,你既然想玩,咱們就玩個大的,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