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一年後。
若動物冬眠一樣,舒梅在H城靜靜療養了大半年的身心。發現莊文澤出軌,於她而言,不僅僅是對愛情婚姻的絕望,還含有自我否定的挫敗感。
因為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她不得不獨自麵對成長,其中的艱辛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自尊心極強,對周遭環境敏感,因為不願意讓人看到她的無助,她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嚴重缺乏安全感的心理。
莊文澤於她而言是個例外。
最初兩年,她對他也是警惕的,但是他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噓寒問暖,百依百順。她常年缺乏關愛,不知不覺就陷入他的溫柔,還給出了百分百的信任。這份責任她不曾交給任何人,當然也沒有別的人可以交付。
她對此是有期待的,如果莊文澤沒有出軌,她風平浪靜地度過一生。那麼,那些不為人知的心理問題或許就修複了。
然而現實還是讓她失望,看到莊文澤摟著南蘭的腰,親密出現在她視線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像個笑話,竟然把生活過成了暴雨過後的塌方現場。
……
天色暗下來,出租車把舒梅送到小區門口。
付完錢,她從車上下來。抬眼就看到周宇寰,他牽了一隻白色小狗,姿態閑閑地溜達出來。
看到她出現,周宇寰驚喜的飛奔過去,“你又出去了。”
舒梅則詫異,盯著地上的小狗,“比熊犬?”
周宇寰嘿嘿地笑,“你很識貨啊,這是我媽的寶貝,每回出門都帶著。”
然後他低下頭,狗繩緊一緊,“卡卡,給姐姐拜拜。”
小比熊好像聽懂,直起腰又咧開嘴,小前爪拱在一起,使勁地拜幾下。
舒梅被驚到了,“它能聽懂。”
“聽得懂‘拜拜’。”
話音剛落,小比熊又樂嗬嗬地朝舒梅拜幾下。
舒梅樂了,蹲下去摸摸它的頭,“卡卡表現這麼好,姐姐要不要給你封個紅包啊。”
小比熊舔舔舌頭,紅包不如肉肉來得實惠。
舒梅笑著撓它的脖子,“我這兒可沒有吃的,讓哥哥給你買吧。”
逗了會兒小狗,她站起身,“你出來遛狗,那你媽呢?”
“去表舅那兒了。”
因為胡謅了一句“有女朋友了”,周宇寰被親媽嘮叨得要原地爆炸了,這會兒出來遛狗,也是給自己放風。
他解釋,“前表舅媽想複婚,委托我媽過來做說客,我媽這個看不清楚形勢的傻女人,竟然答應了。”
舒梅笑,不以為然地說,“萬一說成了呢。”
周宇寰撇撇嘴,“不可能,表舅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會和前表舅媽複婚。”
對這種與己無關的事情,舒梅一貫都是高高掛起的態度,她點點頭,“嗯,那你繼續遛狗,我進去了。”
“好啊。”
周宇寰緊接著問,“一會兒還跑步嗎?”
舒梅想一想,“跑吧,不過可能會晚點。”
她還沒吃飯,小區送菜的看她人不在,把一兜子蔬菜掛在她的門上。裏頭有土豆胡蘿卜,她可以簡單地做一個酸醋土豆條。另外還有削好的鳳梨,她切了半個,當餐後水果。
燒好又吃完,她方才想起剛才手機有震動過。
拿出來看,屏幕上顯示的是“師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