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天空一時飄雨一時晴。
陸一默從緣聚樓出來,昨天晚上被叫去加班,緊急做了一個開顱減壓手術,回到家裏已經九點多。
睡了幾個小時,醒來後有點饑腸轆轆的感覺。叫餐上門,不如自己下樓,還省得收拾餐桌。
這會兒他吃得滿足,心情頗好地往小區的方向走。
正好一輛出租車停下,舒梅從裏頭下來。
她喜歡穿牛仔褲,踩一雙球鞋,配一件淡色的休閑衫,短頭發甩一甩,看著很是利落。
陸一默微笑,剛想上去打招呼,手機響了。
是腦外科的醫生同事,昨晚手術的病人有點病發症的跡象,問他一些問題。事關人命與專業,他認真地聽,又認真地答。
等他掛斷電話,舒梅已經走得不見蹤影了。
陸一默經常和她一起走,清楚她的習慣路線,緊走幾步追上去。果然,隻幾分鍾,又看到她的背影。
她悠悠蕩蕩,走得好不悠閑。
陸一默不欲打擾她,遠遠地眼著。好像回到半年以前,他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看舒梅在小花園的石頭路上練習走路。
心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
……
黃昏時分,舒梅終於睜開眼。
還是覺得累,兀自發一會兒呆。
手機上有微信提示音,她拿過來看。首先有五個未接電話,都是莊文澤的,她隨手拉去黑名單。
發微信的是陸一默,不知道他哪來的興致,“我今天休息,閑著沒事做了鹵鴨,一個人吃不完,送你半隻。”
他還附了一張照片,色澤紅潤光亮,看著很有食欲。
舒梅頓時忘了莊文澤這檔子事,唇角勾起來,開一句玩笑,“看到醫生做的菜,我腦子裏有不好的聯想。”
“什麼聯想?”
“莫名覺得鴨子很可憐。”
陸一默先是發一張無語的圖片,然後他繼續問,“我還能做兩個菜,你炒個雞蛋,咱們拚著一起吃頓晚餐怎麼樣?”
舒梅怔住,但似乎也沒法拒絕,她隻能狀似歡快地答,“好啊,我做番茄炒蛋吧。”
“可以。”
“放糖?”
“不放?”
“我是H城人,我是放糖的。”
“我是S市人,我也是放糖的。”
S市和H城不到二百公裏,兩邊的生活習性相近。在番茄炒蛋放糖的問題上,能夠達成一致意見。
舒梅比一個OK的手勢。
……
半個小時後,陸一默拎了三個食盒過來。
鹵鴨已經切好了,擱在最大的一個盒子裏。另外他還炒了蒜蓉蝦仁和青菜,色香俱全,讓人眼前一亮。
比較來看,舒梅的番茄炒蛋就很普通了。
陸一默很給麵子,坐下首先夾她做的菜,一邊吃一邊點頭,“味道不錯。”
舒梅拿來兩個杯子,還有一瓶米酒,“喝這個行嗎?”
陸一默當然沒意見,目光鎖定她,問,“你平時喝這種酒?“
舒梅給他倒酒,一邊回答,“上次送菜群裏團購,我看別人都說好喝,就買了三瓶,已經半年了,才喝完一瓶。”
陸一默看她倒完酒,拿起來喝一口,然後他眉毛挑一挑,“這酒不錯,你那個送菜群還有團購嗎?我也去買幾瓶。”
“有吧。”
舒梅轉身去拿手機。
陸一默連忙阻止她,“那個不急,咱們先吃。”
舒梅想想也對,“嗯,那你別忘記提醒我。我最近腦子不大好使,經常忘記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