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影子奔了過來,一隻手撈住她的腰身,另一隻手抓著崖邊的堅韌的雜草,長臂一帶,瞬間將墨魂帶回安全之地。
月光下,白宇烈近在咫尺的直視著眼前這個叫墨魂的刺客,為自己這一係列連貫的動作而恍然,冷笑一聲,“你救我一命,我已還了,再相見便是不共戴天,我定會尋你報仇,你的命是我的,早晚會來取你項上人頭!”
墨魂的腰身被緊緊的束在他的長臂裏,仿佛要將其掐折一般,她的頭隻得後仰去與之保持距離,聽他咬著後牙根的寒涼話語,再見麵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白宇烈一甩手,墨魂踉蹌後退,摔倒在地,白宇烈一腳踩在她受傷的肩膀,“不要為難不相幹的人,她僅是個丫鬟罷了,對你毫無用處,對我卻還有用,勸你速速將她送回!”
墨魂冷笑,“既然對我沒有用處,殺了便是,或者留著慢慢折磨享用,我倒是缺個暖床的!”
“你敢?”白宇烈終於沉不住氣,聽到這話心口竟然一緊,苦笑著自己追來替周將軍報仇的心思竟少過要救羽落。
“刺客浪蕩江湖,能抓個人來相陪也是件不錯的事情,那丫頭模樣倒也說得過去,想著就……”說罷墨魂一把推開白宇烈的腳,翻身站起拍拍身上的泥土,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心中似乎平衡了很多。
“你給我站住!”白宇烈厲聲大喝。
隻見她停住腳步冷言說道,“若想替她收屍便打來,若想再見到她,最好乖乖回將軍府!”說完頭也不回的向遠處走去,心裏祈禱著白宇烈千萬不要再追來糾纏自己當真是脫力了。
“小王爺,你可算回來了,屬下一直擔心你的安危!”
白宇烈擺擺手,“怎麼樣,抓到那個刺客沒有?”
思成搖了搖頭,一臉犯錯的表情,“請主上責罰!”
白宇烈蹙眉,“思成竟然抓不住那刺客?”
“會主上,那刺客有高手相助,你走後,竟然又來了一個黑衣人,那人武功招式及其古怪難測,長劍所到之處片甲不留,我們損傷了十餘人。”
白宇烈的臉瞬間凝重成鐵灰色,今晚發生所有的事情讓他思緒混亂,墨魂是來刺殺周將軍的,另一個刺客是來刺殺自己的,墨魂竟出手與另一個刺客打起來,四皇子為自己擋飛鏢,還有突然空襲的高人……
“加強防偽,派人將府邸好好搜查,隨便去幫我看看羽落是否被送回來!”說罷白宇烈急步朝周將軍的院落走去。
相離很遠便聽見周婉瑩的哭聲,白宇烈一顆心沉了又沉,開始憤恨起自己來,適才為何沒有將墨魂一掌打死,為何要放她一命,難道真的因為羽落在她手上。
舉步進屋,周將軍已經被安放於床榻之上,地上是一灘已經凝固的血,周婉瑩伏在他的身上不停的哭泣顫抖著,“婉瑩!”白宇烈輕喚了一聲。
周婉瑩回過頭,早已梨花帶雨,哽咽的說了句,“宇烈,怎麼辦?”人便飛撲過來,入了白宇烈的懷。
“宇烈,怎麼辦,救救爹,求你幫我救救他,他沒死,一定還有救!”
白宇烈緊了緊懷抱,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進屋之前他剛碰見醫者,知道周將軍早就沒了呼吸,哽咽著安慰道,“別怕,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周婉瑩忍不住身體劇烈的顫抖,臉色已經變成青白色,一雙手緊緊抓著白宇烈腰間的衣衫,“我要報仇,我要殺個他!他在哪?那個刺客在哪?你有沒有抓到他!”
白宇烈心中的內疚蔓延,自己真是昏了頭竟然放了她,“你放心這個仇我一定替你報了,定會取了她的人頭回來給周將軍祭奠。”
“宇烈,我怕,你陪著我,陪著爹!爹最喜歡我們倆陪著他,隻是他竟然沒能等到我們大婚之日,他一直盼著我能穿上嫁衣……盼著……宇烈……”
白宇烈感覺懷中之人仿佛軟弱無骨一般,俯身打橫將其抱起,來到床邊坐下,看著橫在周將軍喉間的飛刀,蹙起了眉頭,這刀法與之前那十名侍衛所中飛刀一般,難道……連忙伸手摸上脈搏,原是空歡喜一場,看來這一次墨魂是真的下了殺手。
耳邊響起那句威脅的話,“既然對我沒有用處,殺了便是,或者留著慢慢折磨享用,我倒是缺個暖床的!”不禁手捏成拳,一顆心哽到了喉嚨。
墨魂咬牙忍著肩膀傳來的疼痛,眼下她體力透支,每逢這種時刻她心裏隻想要見一個人。用最後的力氣飛身闖進那扇後窗,嗵的一聲砸在地上,墨魂看了一眼床上,終於安心一笑,他還在這座城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