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夾了一口,把蟹肉放嘴裏啜著,辛辣、鮮甜、微鹹。便道:“桌上還有海蟹?”
薛蟠笑道:“這是起早讓仆人在渡口買的,活蹦亂跳。味道怎麼樣?”
“極好!吃的比我們家還講究。”
薛蟠得意地揚頭,拍著胸脯道:“可不是!你是誰?我薛蟠的親表弟,就廚房裏做螃蟹的,還是我特意請了金陵第一樓裏大廚來的。”
“沒的說!” 王修豎起大拇指。
薛蟠這家夥還是有可取之處。
暫且對他印象打個及格分。
薛蟠吃了一海酒,酒意上臉指著那蛤蜊賊笑道:“ 蛤半熟以含酒,我最是愛這個,什麼鮑、蛤蜊的就要趁新鮮,嘬吸汁水的甘甜,再細嚼蛤肉,那美的…… ”
“可不敢叫你喝多,一會子醉了,媽又要說我。”
見王修喝了一盅,薛蟠忙壓住他手。說畢將盤裏的大橙子揀了一個推到他麵前道:“ 弟弟嚐嚐它,那勞什子大廚說叫――蟹、蟹、蟹釀橙。將橙子去頂,蟹肉填充其中,加入調料蒸煮。”
王修好奇地拿在手裏觀看,古人吃的真夠雅致。便用勺子挖了大口放入嘴裏品嚐。
他是個吃貨。
對於吃東西就要及時行樂。
滿滿的一口蟹肉包裹在腔內,襲擊著味蕾,登時兩個眼珠兒都亮了。
微酸的橙汁能去腥,少膩味,既享受了海鮮的飽滿,唇齒清香縈繞,身心輕盈,生出幾分淡然清雅。
前世吃慣了重辣重油,偶爾吃清淡的倒別有一番獨特感受。
食間有薛姨媽出來叮囑少喝酒。到了下午左右,王修吃的肚兒高挺,桌上風雲殘卷方散去。
小廝牽馬,仍在城裏閑逛消食至夜幕而歸。
王修的丫鬟素紅、碧青服侍洗漱,將攜帶滿身酒氣的衣裳褪去,一麵打水擦拭,一麵捧來醒酒茶。
素紅道:“爺可乖些吧,老爺要回來了。”
碧青背手掩嘴笑道:“姐姐拿老爺也不好使,論我說呀。咱們二爺隻怕一人。”
王修擰了擰小丫頭,努嘴道:“鳳姐姐回來我也不怕她的。我還惱她怪她。”
“這是怎麼個說法?” 兩丫頭不解的歪頭看向他,一麵將他扶到床上,壓好被角。坐在邊上用手輕輕拍著胸膛哄他睡覺,一個在腳那捶腿。
王修舒服閉眼直哼哼,須臾嗤鼻子道:“小時候都是平兒哄我睡的,她要把人帶走。”
素紅噗地一聲笑了,“這就是胡鬧了,平兒姐姐是大姑娘的貼身丫鬟。姑娘訂親了,明年嫁去京城,她自要跟過去。”
他翻了個身子,將臉兒對著牆埋怨起來,“我偏不信這個邪,縱是跟了過去也不叫她成別人的。”
兩丫頭羨慕的直犯酸味,王家那麼多丫頭,偏咱們爺隻愛那平姐姐。誰叫人家是丫鬟中萬裏挑一的美人胚子,又和爺們兒自小的情誼。被窩裏哄著把二爺帶大的。
王修心道:不管使什麼法子,管它陰謀陽謀,死皮賴臉也好。都要把平兒護在自己身邊,私心也好、同情也罷。便是帶過去當鳳姐兒的助手,也要約定不當賈璉的通房丫鬟,將來自己及冠了就給他使喚。
夜間由素紅在旁邊的小床上陪著,起夜吃茶解手方便伺候。
……
半夜,王修悶哼一聲,渾身一抖滿意的睡了去。
素紅起身將被角壓實,一麵打水反複清洗柔荑,將茶含在口裏漱了幾次方去小床睡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