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這蹴鞠賽也不錯,十幾個大漢撞來撞去。球場如戰場,不但要把球踢中對麵門框,還有擊中鑼麵才算得一籌。”
少女總是純潔地,特別是林黛玉。
文青範兒特嚴重。
她正為初冬小雪漫天銀裝素裹而陷入優美意境,有了幾句不錯的半厥詩來。怎奈耳邊總有一隻蒼蠅在唧呱唧呱沒完沒了。
王嬤嬤笑道:“哥兒忒也活潑了些,若是能讓姑娘多笑笑也算大好的事了。”
黛玉啐道:“真真壞事呢!趁早離了他去,我就清淨了。”林懟懟咬著一截白嫩的玉指,嘴角泛起一絲習慣性的小刻薄。
沒過兩天金陵果然開始飄起了小雪。
雪在下著,飄飄揚揚地從天上落下,落到屋頂上,落到地上,很輕盈,如小貓的腳步一般。
雪中有幾塊晶瑩的冰塊在閃閃發光。黛玉裹著紅色鬥篷,穿了一身昭君套,袖口翻絨毛的衣裳。撐著油紙傘,站在院中思鄉愁。她伸出手來接住那片片飛雪,片刻雪花融在掌心,看似美麗夢幻,卻勾起小姑娘心底的憂愁。
好在這兩日“討人厭”的家夥沒怎麼打擾自己。像是忙著準備春節物資的采購。府裏忙上忙下裝扮新年,就連雪雁也興奮地不行。
……
“老爺說什麼?”
王修站在大門口和王仁談話,時不時往裏麵張望。
“二叔讓你看準了時間去神京,不然叫你滾出王家哩。”然後抬手一指,“ 你把林家姑娘拐來了?”
“什麼拐來那麼難聽!那是名正言順林世叔托的。”王修抱著雙臂撇了撇嘴,雖說是這麼個意思,卻不好顯示出來。畢竟王仁不是他屋裏的丫鬟,這貨可沒什麼好心思。
“老爺那是唬我,不過鳳姐姐的婚事怕是趕不過去。隻得到時候去負荊請罪罷了。”
“薛蟠還在蘇州快活呢?”
王仁笑道:“可不……,沒了姑姑管著,在外邊兒撒蹄子野哩。我尋思這小子不到大年不會趕著回來。”
王修回去時見黛玉傻乎乎站在院子裏,擱哪兒接雪花片玩。過了一會忽地擰過脖子,發髻上還頂著幾片帶雪的樹葉子。跟個鳥巢似的,翹彎彎的睫毛上跳動著化作雪水的晶瑩水珠兒。
“你看我幹什麼?”
“你個毛丫頭有啥可看?…”王修忙把眼珠子亂轉,瞅了瞅天顧左右而言它。立在小姑娘身邊半響拿胳膊撞了她一下。
咳!
王修發誓,他真不是故意。
也實在沒料想到她那麼柔弱,竟就被一下子撞跌了幾步出去,險些撲在雪裏。
情急之下,一把捉住姑娘冰冷的小手略用力,又把人給救了回來。
黛玉嚇的小臉一白,登時又一紅,慌忙中撒開他的手把身子一扭開,淚珠兒不要錢似的滾落下來。
“這――真不是故意的。”
黛玉雙手捧麵,吸了吸高挺的小鼻子。
“我原是給你取笑的,這般作弄我。”
又來了!又來了!
王修拿手指捅了捅她鴿子窩。
黛玉最是怕癢的,一時咬緊牙關想笑,經不住厚臉皮的家夥搗鬼。扭身就往屋裏走。
“別走,說正事。”
她歪了歪頭,撇嘴道:“和我什麼相幹?”
這小脾氣還治不了?他兩步追上去,一把將黛玉拉住,直奔主題道:“一會子帶你去薛家,今晚兒就在我小姑姑家用膳,順便見一見寶丫頭。”
黛玉怔了怔,已然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