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眼波微轉,有利可圖?沒錯,她死了,他也就失去了一個生意場上的盟商,這對他而言,是會損失不少銀子。雲萱眨了眨眼,意外的沒有接他的話。
雲萱添飽了肚子卻並未感覺到力氣充沛,她覺得很詫異自己這是怎麼了,一手搭上另一隻手的脈門,卻發現自己身上並無病症,然,脈象卻是出奇的虛弱。雲萱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隨即便是一陣的天旋地轉。
“司空颯,請你送我回去!”雲萱輕聲請求道,這間破廟距離汶城還有好長一段路,又是這般黑漆漆的夜,雲萱一個人實在有些畏懼,隻得央求司空颯了。
司空颯訝然抬頭,斜了眼破廟外黑漆漆的一片,皺眉問道:“現在?”
雲萱點頭,堅定道:“鋪子現在一團糟,我放心不下!”
司空颯隨即站起了身,雲萱這才看見他的衣袍上,殘留著一塊好大麵積的汙痕,雲萱心內疑惑,難不成,自己先前吐在他的身上?
雲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來不及詢問便見司空颯帶著審度的目光已經走近,垂眼打量著她,沉聲質問:“可你現在回去,又能做什麼?再說,那裏現在很危險,你回去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多一個人送死?”
“那是我的鋪子,是我的心血是我的一切,我死不死不與你相幹!再說了,那裏還有你的人,你就這麼不聞不問?”雲萱心內煩躁下奪口而出的話也有點帶刺,但說完之後,心裏又開始懊悔,司空颯好心救了自己,自己再怎麼急躁擔憂也不能將火撒在他的身上。正咬著唇想要擠出兩句彌補的歉疚的話,司空颯卻並沒有給她機會開口。
隻見他冷笑了兩聲,背手道:“如果他們四個連那些黑衣人都擺不平,那隻能說他們死不足惜連帶著丟了定風樓的顏麵,定風樓沒有那樣的廢物,他們也沒有臉麵回來見我的!”
“你……”雲萱驚訝,睜大著眼睛盯著司空颯的胸膛,她真想看看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不管他的心是什麼做的,雲萱卻可以肯定自己的心不是石頭壘的。更何況霍、程二位還有錦繡良緣二婢這些時日對雲萱的保護和幫助,雲萱心裏是亮堂的,這會子他們為了她陷身危險境地,雲萱怎能坐視不理?縱然她不能做什麼,但至少她可以去求趙烈痕出麵,畢竟京都發生了這樣放肆的砍殺事件,而趙烈痕又是負責京都的安定事宜。
雲萱從司空颯冷漠疏離的眼中看出了一絲冷寒,他果真是有利才圖,“我懶得跟你多辯,你不送,我自己回去就是!你不在乎你手下的生死,我卻不能不管我夥計的存亡!”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從那堆火裏抽出一根燃燒著的火把,舉在手中,瞪了司空颯一眼,留下四個字:“冷血,自私!”言畢,轉身抬腳便朝著廟門那邊走去。
看著雲萱倔強的背影,司空颯咬牙切齒,一腳踢飛了腳邊的石頭,三兩步衝上前來,拽住雲萱的胳膊就往回扯,口中霸道的冷喝:“不準走!”
“你這人真是奇怪,我走我的,與你何幹?”雲萱一邊甩著他的手,一邊惱怒的瞪著他麵具下冷漠的眼,“放、手!”
司空颯冰冷的眼中帶上一絲怒氣,一把甩開雲萱的胳膊,朝雲萱低吼:“沒見過你這樣不要命的笨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就五髒劇碎了?”
雲萱微微一怔,看著司空颯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凝重,她隨即想到了張公子拍在自己後背的那一掌,整個後背連帶著肺腑都像是著了火,炙熱難捱,“什麼意思?”她問。
司空颯視線掃了眼雲萱的後背,厲聲道:“那個姓張的,使的是江湖上一個邪派的武功招數,你中的那掌喚綿沙掌,還好那家夥學藝不精,否則這會你早一命嗚呼了。這會子你再回去折騰,我的功力也算是白輸了,早知道就讓你死了算了!”
雲萱原本就心慌氣短的身子,這會聽聞這個,更是耐不住驚訝,先前心中還一直存有疑惑,為何司空颯救下她便急匆匆離開,隻要他出手,那些黑衣人必定會很快擺平。這會雲萱明白了,原來他是急著給自己輸內力救命來的。
雲萱雖然有些劫後餘生的後怕,可此刻卻也顧不得跟司空颯道謝客套,恩情記在心裏,心思卻全在了醫雲堂那衝天的火光中,想到自己含辛茹苦打拚出的一份家業就這樣沒了,雲萱急火攻心,忍不住又噴出一口血來。
眼皮一翻,身子一歪,下一秒,便摔倒在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