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程兩位在司空颯的指派下,火速離開京都汶城回了趟定風樓,此趟回去的重心任務,是將那個雲萱從牢房中悄悄帶出的有毒飯團捎給紅發鬼醫。
雲萱對那飯團中摻雜的毒藥研究了好一番,憑著她對玥國醫藥的學識,竟識辨不出那無色無味的毒藥到底是何方奇藥,於是乎她想到了遠在定風樓的紅發鬼醫,希望紅發鬼醫能給她一些啟發。
盡管西街衙門方麵已經允諾十天半月便可放了趙大趙二兄弟,但是,雲萱還是請趙烈痕幫著出麵在季無常那裏疏導了一番,又花了些銀子打理牢中的獄卒,隻希望趙大趙二這些時日在牢中少受些罪才是。
趙三趙四將一切看在眼中,想到本就是兩個哥哥駕車失職連累了掌櫃,而如今掌櫃的才剛從獄中出來,又馬不停蹄的為自己兩個哥哥奔波疏通,當下感激中更多了一層歉疚。
雲萱在錦繡良緣二俾和趙三趙四的陪同下,親自登門去了一趟那個慘死在自己車輪下的毛姓男人家裏。盡管楚觀雲早已用了一筆昂貴的銀子善後妥當,但雲萱還是忍不住帶了大批的禮品衣物,跟那些已逝的生命比起來,所有的物品錢財都是虛空,雲萱這樣做,隻希望能讓那毛姓男人的家人在不可挽回的悲痛之餘,能過得更好一點,這樣,雲萱心中的愧疚才能稍稍平息一點。
如果可以,雲萱真的不願再去那條出事的路口。因為昨夜才剛下過一場細細的春雨,將那些殷紅的血漬衝刷的幹淨,隻留下一絲淡淡的痕跡,遠沒有前兩日那樣的觸目驚心。
趙三趙四留在了那個路口,想要從附近的居民和路過的百姓中,找出一些當日事故發生時的目擊者,試圖為當日的事故找出一些可疑的蛛絲馬跡。偶然或是人為?一切皆有可能。
雲萱則是在錦繡良緣的陪伴下,循著附近一條幽深窄緊的巷子找去了那個毛姓男人的家。
讓雲萱頓感意外的是,她們主仆三個幾乎在那條巷子裏找了幾個來回,終究看不到誰家門口有喪事的跡象,正疑惑納悶的當下,旁邊一處洞開的柵門邊,一個正低頭忙著手中繡的中年婦人好奇的朝雲萱她們開了口。
麵對中年婦人的好奇攀話,雲萱也不拘泥,帶著二俾走進了那個婦人家的柵門,“請問這位嫂子,毛鐵匠家怎麼走?”
那中年婦人聽到雲萱問及毛鐵匠,臉上除了驚訝更是閃過一絲害怕,忙地站起了身朝著那門外瞄了幾眼,指著斜對麵一處緊閉的鏽跡斑斑的鐵門,扭頭朝身後的三人壓低嗓音問:“他們家就是那,前兩日就死了!你們是沒見到,那毛鐵匠死的,真是慘,整條巷子裏見過的人都怕得不得了!你們是做什麼的,怎麼這會子竟來找那死鬼?”
雲萱三人麵有詫異,為眼前這中年大嫂的鐵嘴,“既然如此,那就謝過嫂子了。”雲萱犯不著跟那婦人說明來意,轉身就朝那毛鐵匠家走去,身後再次傳來那中年婦人的聲音,卻是追出了那柵門,遠遠朝著雲萱三人喊:“話還沒說完呢,他們家的人今早全走光了,聽說是送那鐵匠的靈牌回老家入祖宗祠堂呢!沒有十天半月的,也不會回來,你們這會去了也找不著人。”
雲萱跟錦繡使了個眼色,“你進去看看,是否當真無人。”
錦繡點頭,繞過毛家鏽跡斑斑的大門前那掛著的大鎖,疾步朝著毛家後麵走去,而雲萱則是和良緣咋那中年婦人的邀請下,再次繞回了婦人家的小院,試圖從那快言快語的婦人口中打探出一些跟毛鐵匠相關的事情。
不多時,錦繡便折了回來,朝雲萱搖了搖頭,雲萱心下納悶,隻覺那毛家人做事怎麼這般倉促火燎的?
當下會意起身,跟那婦人又寒暄了幾句,便起身離開了這裏。
趙三趙四早已侯在了路口的馬車處,正朝著這邊的巷子裏張望,見雲萱一行出來,忙地迎過來。“回去再說。”雲萱低低吩咐,躬身鑽進了馬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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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毛鐵匠家斜對門的那個中年婦人的口中,雲萱得知那毛鐵匠原來也是個可憐人,早年媳婦跟人跑了,一怒之下酗起酒來,喝高了就愛跟人抬杠,這巷子裏的人沒少跟他起過爭執。又因為他手藝活還不錯,是以,還能在巷子裏麵前謀碗飯吃。
毛鐵匠的弟弟是爛賭的,遊手好閑,弟媳婦也是個好吃懶做的,看在他寡居的哥哥每月還能掙幾個子兒,於是乎哥倆便住到了同一件院子,也算是相互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