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眼角的擔憂,慕容芊虹扭頭走向陸揚和楚靈兒,一手一個將他們二人攙扶起,足尖點地朝著後院飛奔而去。
西陵驍仰頭大笑,很是不屑,“楚觀雲,你的武功還不錯,但你這份膽魄卻真讓本王鄙夷。支走你的人,你以為這樣就能保他們周全了嗎?實話告訴你,在攻山之前,本王早已在下山的每一個路口設下了天羅地網,就是蒼蠅也飛不出一隻!”
楚觀雲冷笑,收了自己的武器,也是一把劍。道:“我才是這馭獸山的主人,能不能出去,我說了算!”
“哦,對哦,本王差點忘了越過那邊的斷崖,再往後山去,有一條藏在峽穀中的暗河是可以通往外麵。可惜啊……”
“可惜什麼?”楚觀雲不解追問,心裏卻不由一緊,他想起自己給司空颯和雲萱指引的那條路,莫非……
楚觀雲不敢往下想,西陵驍卻不需他問,搶先坦白,“本王素來喜歡和你們這些江湖人士結交,更喜歡熱鬧,攻山之前順便派人給邪帝宮送了個口訊,想必馭獸山這塊肥肉邪帝宮也是有興趣的。現在算算,他們如果要趕來,此刻應該已經封鎖了峽穀吧,這樣,你才沒有辦法通過地下暗河將那些馴化的獸悄悄運走!”
楚觀雲深吸了口氣,一口怒氣竄上喉嚨,隻差就噴火了。邪帝宮跟楚觀雲素來不和,西陵驍實在太陰險狡詐,竟然讓他腹背受敵!
雲萱,雲萱……
楚觀雲有些站不住腳跟,憤怒和懊惱再次襲來,邪帝宮的人個個如羅刹鬼般凶惡,雖然司空颯武功高強,但是邪帝宮的手段是出了名的陰險,就怕司空颯雙拳難敵四手,楚觀雲一顆心被緊緊提了起來,麵對西陵驍的再度挑釁,他再也無心應付,轉身就要朝著峽穀的方向趕去。
西陵驍眯眼看著楚觀雲的失神和眼中一閃而過的焦憂,思索片刻,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計謀。
朝著楚觀雲的背影大聲道:“對了,瞧本王這腦子真是記性不好,剛才邪帝宮那邊為了答謝本王的合作,還特地綁了一個人過來,我忙著這邊,也無暇顧及,等回頭下山再好好審問!”
楚觀雲渾身如遭電擊,睜著血紅的眼盯著西陵驍,腦子裏亂成一團糟。
“一個人?男人還是女人?”楚觀雲咆哮著問,拳頭握得咯吱作響。
西陵驍皺眉略有驚詫的掃了眼楚觀雲這樣毫不遮掩的神情,心下悲歎不已,一個人,不管是世外高人還是尋常百姓,不管是流氓地痞還是達官顯貴,都會有自己的軟肋,而楚觀雲,他的軟肋,西陵驍此刻可以自豪的說,他已經摸索到了楚觀雲的軟肋!
假裝彈了彈鎧甲上的落葉,西陵驍冷聲道:“本王沒親見,尚不明確,那個人送來的時候是昏迷的,還受了傷,指不定待本王回去就斷了氣呢!怎麼,踏雲公子有興趣?如果有興趣,我們不妨談個條件!這個條件若是談得攏,本王不僅下令停止摧毀林木,還會考慮放了那個昏迷的人,怎麼樣?”
受了傷?昏迷?一個人?
楚觀雲在心裏反複念叨著這些話,盡管依他素來冷靜慎密的思維在不斷的提醒著自己謹慎處理,這其中以防有詐,可是,當一切事情的隻要攤上雲萱,楚觀雲便控製不了自己的思維,不僅發熱還無比的焦躁混亂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楚觀雲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什麼條件,你說吧!”
西陵驍微微顎首,眯眼冷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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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帝宮。
斑駁的大青石堆砌而成的銅牆鐵壁上,刻滿了十殿閻羅和眾小鬼的圖像,栩栩如生,索命的黑白無常陰森詭秘,嗔目怒舌的牛頭馬麵猙獰恐怖。十八層地獄各種刑罰的圖樣沾了滿滿幾麵牆壁,整個大殿籠罩在濃鬱的死亡陰森之中。
釘在石壁上一具具張牙舞爪的骷髏,像是一幅副立體的標本,每一句骷髏天靈蓋的骨頭上皆被鑿開了深深的洞眼,斜插著燃燒正旺的鬆油火靶,火光跳躍,下方骷髏那兩個黑森森的眼洞在這樣的火光下襯得愈發的黑暗無底,焚燒的滾燙油脂滴滴答答落在那些骷髏的眼眶下方,彷如一具具泣血的修羅,獵獵串燒的火焰更將整個邪帝宮的大殿照的通明。
大殿的頂部,交叉的都是成人臂膊粗細的鐵鏈,鐵鏈上倒掉著一個剝得精光的男人,滿臉是血,他的頭頂下方是一口池,池中是沸騰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