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禦提起劍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想即刻趕回明國。
回王城交代一些人一些事,然後再找雲凜上蜀邏崖。
“黎堯相鄰,我在前堯國的邊境上建了一座城,站在邊境城樓上,你的太子宮看著好似離得不遠,甚至有幾次我都跳到你宮裏去玩了,可惜你每次不在。”
韓禦淡淡地說著他幹過的事,嘴角帶著委屈的淺笑,眼角帶著自嘲的水霧朦朧。
心境難明,隻能把曾經做過的事當作傻瓜犯糊塗一般絮叨出來。
堯國戰敗,明國首勝。
那一天,韓禦渾身是血,拖著累垮的身體爬上堯國邊境城牆的最高處,神情恍惚地望著黎國所在方向沉默良久。
主動出擊、奮戰殺敵向來都不是他的強項,從出生開始他隻學會了怎樣保命,隻為了離得那人更近一點,他竟然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滅國占地之術。
“走了,回見,我要回王城給白老頭取桃花釀。”
還沒等雲凜開口,他就轉身離開了。
隻是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當年一樣。
等雲凜回過神,韓禦已領著他的軍隊朝明國方向趕去。
明國緊挨著堯國,堯國緊挨著黎國。
越山涉水無數,那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拓疆之路。
韓禦和他的隨從已然習慣了如候鳥遷徙的征途,進入堯國,就是他們早已攻下的領地,或許能夠暫時心安,不用為戰事煩憂。
雲凜領著黎國軍隊回到邊境營地,穆尤緊跟在他的身後。
三日之戰後,他的主子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以往雲淡風輕,現如今心事重重。
他並沒急著回都城,一副慢悠悠的姿勢駕著他的戰馬走在部隊前麵。
韓禦說會來找他,守在離他最近的地方等著,或許他們很快又能見麵了。
沒走多遠,雲凜隱隱感應到地動山搖,夾雜著突然發出的驚恐聲又突然消失的哀嚎聲。
雲凜立即策馬掉頭,朝韓禦的方向極速奔去,穆尤緊隨其後,隨軍人馬愣了一下也快速跟了過去。
韓禦正與一蒙麵之人裹血力戰,刀劍相擊,冷冽至殘。
雲凜趕赴硝煙彌漫之地,正看到一頭狂野巨獸搖晃著四個腦袋朝韓禦的萬千士兵狂吐硫磺火,火到之處,屍骨無存。
“太子,是四魂獸。”
穆尤驚道。
“是否有法製服?”
雲凜見慣了大場麵,對於穆尤表現出來的震驚不以為然。
這四魂獸隻在上古錄中有些許提及,但此前無人親眼所見,戰力如何,不曾知曉。
韓禦的近身下屬機元正在設法護住兵將免受硫磺火的吞噬,盡管他很努力,但兵力已損失過半且死亡人數還在不斷增加,而孱弱地活著的一部分還在對抗敵方兵將的殺虐式進攻,死傷更是慘重不堪。
“由至高權貴之人甘願獻祭,借妖族千年屍魂丹精煉屠魔,即成四魂獸,上古錄秘錄部分隻記載了這些。”
穆尤隻知道這些。
他看了一眼雲凜,心想著他家主子為什麼還沒出手。
畢竟目前的場麵實在是太過血腥,兩國繼承人經過三日對戰後全都安然無恙,說明黎國與明國之間並不是敵對的關係。
他家主子肯定會出手救助陷身於水深火熱之中明國將士。
“你去幫他。”
雲凜發令。
穆尤聽令後,持雙劍殺開一條血路。
頓時分離開圍繞在明國士兵胡亂砍殺的敵對方,進攻到主場,快速解決掉機元身旁幾個戰鬥很強的不明身份之人。
穆尤的戰鬥力發揮到極致,忍了整整三日,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雲凜拔出長陵劍,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劃過劍身念出水蓮咒,以水雲令布陣,直指四魂獸腹部。
頓時水火交融,有強光抽離出來幻化成通體雪白的巨龍嘴含半開的血蓮纏繞在四魂獸周身,四魂獸被圍絞住動彈不得。
雲凜脫手飛出長陵劍,刺入四魂獸體內。
四魂獸仰天長嘯,四口齊吐黑液,而白龍口中的血蓮穿刺四魂獸的四個頭,印上水蓮符咒。
然而四魂獸憑僅存的餘力變得更加凶猛狂躁,奮力搖晃著四個腦袋想要擺脫白龍的糾纏。
而它的令訓者正與韓禦苦戰不休,無法脫身。
不得操控的四魂獸吐盡黑液後瘋狂吸食被燒死和砍殺而死的亡靈,白龍被它突增的怪力反噬而失去形體,水雲令宣告失效,而水蓮符咒隻能暫時控製住它的暴動。
因布陣施咒中遭到反噬,雲凜心力有些許受挫,但仍運劍發力,給四魂獸已刺穿的地方再補上一劍。
以致四魂獸癲狂發作,橫衝直撞掙脫掉水蓮符咒的束縛,想要躲避長陵劍的再次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