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的獨處,讓韓禦心生滿足,即便不太順心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地發生,還好,這個人一直都在他身邊,不像以前,莫名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奢求。
“世子,有明國密報。”
機元已等在房外多時,韓禦剛跨出門檻他就迎了上去。
“內容?”
“世子不打算親自看嗎?”
機元有些疑惑,畢竟是密報,這還是主子第一次讓他直接接觸內容。
“機元,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那時候你才三歲多,比韓殷還小,之後消失四年再回到明國,見到的第一個人還是你,你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心境麵對與自己同生同在的人嗎?”
“屬下幼時若不是為音塵王妃所救,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所以屬下此生理應拚命效忠世子,當年也是屬下無能,沒法保護王妃,如果當年我再厲害一點,或許王妃就不會遭人陷害而慘死於他人之手了。”
說到當年的事,機元的雙手不由得緊握成拳,滿臉憤恨。
“那時你年幼,責不在你。”
韓禦花了十二年的時間才從那段記憶中走出來,不敢忘,但不得不封存。
“世子!”
機元的眼中泛起淚光。
“最近幾天,你跟那個穆尤走得挺近的,怎麼都有點轉性了?”
韓禦苦笑,以前的機元,懵懵的樣子比較有趣。
“他家主子人很好,尤其是對世子,跟同胞兄長一樣。”
機元由衷之言來自於肺腑間的稱讚。
“與他做了四年的同門師兄弟,我可不想再與他做兄弟,這八年,同門的情分都快磨光了。”
“那現在又算什麼情分了?本是要交戰的兩國,現在共同對付明國的暗敵。”
機元直接拋出問題的關鍵所在。
如果算不得兄弟情分,那就隻能說是命運的生死糾纏了。
“如今明國的暗敵可不少啊!又或者是我韓禦的暗敵越來越多了,說吧!密報裏講了什麼?”
韓禦無奈歎息,征戰八年,樹敵無數,明的暗的,都有可能讓他萬劫不複。
“羌蕪族的刺客,是君上派來的,目標是取世子和黎國太子的性命,必要時,公主和小王爺也可斃命。”
機元簡述密報內容,不時瞄一眼韓禦。
老皇帝這次是要斷子絕後啊!瘋魔成狂。
“父皇隻知道他自己恨我恨得想食我骨飲我血,卻不知我恨他恨到隻想讓他長生,癡迷為所欲為卻隻能眼睜睜地無能為力,人世間的煎熬,足夠他長生品嚐,可惜……他是我的生父,可惜……我是明國的皇家人,可惜……明國的子民需要一個王權來活命,霂霖和韓殷不過是他慰藉自我存在的價值,而雲凜是他野心的羈絆,黎國是他野心的收容之地,除掉我們兩人,他就是未來的六國之王。”
“君上是該好好治一治病了,可以請南央族的神醫問藥。”
“他那不是病,是狂妄到不可一世,南央族的藥還是別浪費了。”
“那世子征戰四國開疆辟土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人間國泰民安。”
是啊!國泰民安後,這人間帝尊的命運就可以運盤重改了。
雲凜與他,將樂享於民安的知足自在。
就在韓禦和雲凜商討怎樣以最快的速度找回韓殷時,偷襲他們的吹簫黑衣人扶洳一路拎著韓殷狂奔趕路。
這小孩不掙紮,也不哭鬧,安靜得過分,不像是一個五歲小孩被陌生人擄走應該有的反應,扶洳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被嚇傻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小家夥在混戰中完美地避開了所有殺傷性武器的傷害,身上沒受一丁點傷。
如果他一直都在打鬥現場的附近,就算簫曲的魔障對孩童產生不了什麼影響,但吟陽曲的殺傷力足以讓他當場暴斃而亡數次,可令人費解的是他竟然完好無損地成為了扶洳挾持的人質。
扶洳找了一匹馬,讓韓殷坐在他懷裏。
如果不是在溯赫王府見證了這人殺人如麻的一幕,韓殷都會產生錯覺,這是一個暖心的大哥哥。
可這樣的大哥哥正利用他要挾他的琰哥哥,他隨時都有可能被碎屍萬段。
“你為什麼要殺我哥?”
韓殷帶著孩童特有的稚嫩語氣問扶洳。
“這是一筆買賣,不是我非要殺他。”
扶洳竟然有耐心回答一個五歲小孩的問題。
“什麼樣的買賣?”
“你父皇用一座物產豐富的城作為交換條件,要取你哥及你哥朋友的命,必要時刻,連你的命和你姐的命也要算上。”
扶洳輕笑。
虎毒不食子,可王權之上,血脈相連這樣的關係都有可能成為累贅。
明國老皇帝或許真的老糊塗了,殺親子,除了韓禦,連唯一剩下的幼子和親女都不放過。
“我父皇啊!他早就瘋了,姐姐說,以前我本來有很多哥哥的,可當禦哥哥回王城後,我那些從沒見過麵的哥哥們就相繼死了,姐姐說禦哥哥是為了保護父皇和她才殺了那些哥哥的,後來父皇的疑心病越來越重,禦哥哥就讓我母妃來陪父皇,然後就有了我,可父皇不懂禦哥哥的良苦用心,總會出現一些瘋狂之舉讓禦哥哥收拾爛攤子,所以我父皇跟你做的買賣無效,因為他是瘋子,瘋了的人怎麼能跟正常人做交易了?明國將來的王是我禦哥哥,你應該跟他做買賣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