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前程是靠自己走出來的(3)(2 / 2)

心語

南宋乾道八年(1172年),孝宗皇帝駕臨靈隱寺時,看到一尊手持念珠的觀音菩薩像,問住持慧遠:“人持念珠念觀音,觀音持念珠念誰?”

慧遠禪師答:“當然也是念觀音。”孝宗皇帝覺得奇怪,追問為什麼。慧遠道:“求人不如求己。”

佛教認為,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是因緣和合,並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存在萬能的神靈,人的命運完全由自己所掌握。所以禪特別強調自力,也就是充分發揮自我主體的自覺性。

當然,禪宗所說的自我,並非肉體,而是真我。《俱舍論》說:“故佛說正法,如牝虎銜子。執真我為有,則為見牙傷。”真我雖然沒有麵目,沒有形象,卻自在無礙,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作用。找到了真我,也就擁有了滋潤我們生活的通天徹地的大智慧。

4.感恩自己的對手

由於六祖慧能聲名遠播,天下僧衲歸心,弟子越聚越多,寺廟擴建了十三座。大詩人王維將當時的盛況稱之為“五天重跡,百越稽首”。在嶺南這塊尚未開化的荒蠻之地,寶林寺不僅是佛教中心,更是文風教化的所在。因為慧能大師的弘化,這裏原始落後的民風、民俗為之漸漸改變。

偏僻的曹溪,成了南中國的佛教文化中心。與此同時,五祖弘忍的另一位高足--被慧能所擊敗、痛失禪宗六祖之位的神秀,在湖北當陽玉泉寺傳法,也已是如日中天,從長安到洛陽,中原廣袤土地上的禪僧,幾乎都以神秀為宗師。

南能北秀,由於兩位大師並行傳法,禪門迅速光大起來。當然,講求漸悟的神秀的北禪宗,與講求頓悟的慧能的南禪宗,也不可避免地再次碰撞起來。

慧能高揚頓悟成佛的大旗,提倡單刀直入,直了見性。他認為,修行不必非要打坐觀心,可以在挑水砍柴、耕田種地等日常生活當中直接領會、體悟佛性的妙用。而神秀更提倡傳統的漸修方法,闡發的是“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的漸禪(逐漸、有次第、分階段)。其修行方法主要是盤腿坐禪,凝神看靜。

慧能教導弟子說:“教法本來隻有一個宗旨,不過學法的人有南、北地域上的差別;禪也隻有一種,隻是人們的理解有快、慢之分。禪,並無頓、漸之說,為什麼要稱作頓、漸呢?隻是因了人們的天資稟賦不同,領悟的途徑各異,所以有了頓悟與漸修的稱謂。條條大路通長安,不管從哪條路走,也不管是快是慢,最終所到達的目的地,都是同一座長安城。”

神秀的門人,由於對慧能不甚了解,隻知道他樵夫出身,大字不識,便想當然地認為他沒什麼過人之處,時常出言諷刺。神秀聽說後,語重心長地對他們說:“慧能師弟雖然出身寒微,但他具有無師自通的超人智慧,所以能體悟到最上乘的禪法。在這一點上,我不如他。何況,我的師父五祖親自將禪宗衣缽傳授給了他。難道是偶然的嗎?我隻恨自己年邁體弱,而且路途遙遠,不能親赴嶺南去向慧能師弟請教。你們年輕,應該盡早到慧能那裏參學,不要停滯在我這個地方,耽誤了你們開悟見道。”

說歸說,但弟子們誰肯舍棄年高德昭、學識淵博、名重天下的大宗師,去追隨一個“文盲”呢?不是嗎?連高高在上的武則天都派來特使,將神秀迎入京城,推崇他為“兩京法主,三帝國師”,並匍匐於大師的膝下。

有一天,神秀將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誌誠找來,說:“誌誠,你很聰明,又富有才智,可以代替我到曹溪聽法。慧能師弟說的法要,你盡心記下來,等回來後再說給我。”

誌誠領受師命,跋山涉水,披星戴月,跑到了曹溪。那天,正趕上六祖在寶林寺升座講法,附近的僧、俗陸陸續續前往寺裏聽講。誌誠混在人群中,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知,慧能法眼通天,無所不知,早已察覺到他的來意。升座後,他目光巡視了一周,微笑著對大家說:“今天座下有偷聽佛法的人。”

誌誠一聽,立刻知道六祖慧眼如炬,便坦坦蕩蕩地從人群中走出來,原原本本坦白陳述了事情的經過。慧能故作嚴肅狀,說:“你從玉泉寺來,又擔負著特殊使命,應該算間諜!”

誌誠說:“我不是間諜。”“為何不是?”

誌誠回答得頗為機警:“未說明前,可以說是;既然我已經對和尚您說明了,那就不是了。”說完,他合十致禮,心安理得地坐了下來,專心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