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夜色也是一片淒清。
紀芷蘭站在那裏,沉默地看著謝秋書,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真的削瘦了好多,就連那目光也顯得無神而黯淡。
“聽說,你病了,你的病好些了嗎?”良久,紀芷蘭才低聲問。
“好多了。”謝秋書回答。
“你的病,是因為我那天打傷你的吧?”紀芷蘭暗中握起了手心,“對不起,那天,我不是——”
話音未落,一雙略顯冰冷的手已扣上了她的雙肩。
“芷蘭,我不需要道歉。”謝秋書的眼晴裏寫滿了沉痛,“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好不好?逃到離這片是非之地遠遠的方,什麼也不要管——”
“帶著皇上的妃子出逃嗎?”紀芷蘭抬起頭,深深望進了謝秋書的眼裏,“秋書,你做不到的,如果你這樣做了,一定會禍連九族。而我——我也不想離開這裏。”
謝秋書心中一痛:“芷蘭,為了你父親的一句話,你就把自己的一生都葬送了。值得嗎?值得嗎?”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紀芷蘭掙脫了謝秋書的鉗製,退開了兩步,“秋書,早在我選擇進宮的那一天起,我們之間,就不可能有結果了。”
謝秋書臉色慘白地站在那裏。
“秋書,放下吧,不要再被這段感情絆住,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放下?”謝秋書慘笑,“芷蘭,你以為一段感情說放就可以放下嗎?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會忘記你——”
“可我已經不愛你了。”紀芷蘭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不想再愛你了。”
那一句話,如同剜心。
謝秋書踉蹌退了兩步。
“不愛了嗎?”低低重複了一句,他輕笑,笑意中帶著悲涼,“就算你不愛我了,卻無法阻止我愛你。”
“秋書!”
紀芷蘭的心跟著揪成了一團。
她該要怎麼做?
她該要怎麼做,才能讓秋書脫離這個苦海?
驀地,她神色一變。
“秋書,快離開這裏。”她伸手拉起了他的手,就要離開小樓,門外卻傳來“嘭”的一聲,有人撞開了緊閉的樓門,樓外的月光長驅直入。
紀芷蘭看見了皇後。
那一瞬間,她的心結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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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羽心殿沒多久,姚羽琦就聽到宮外傳來混亂的腳步聲。
“昭容——昭容——不好了。”
姚羽琦連忙起身走出去:“發生什麼事了?”
一名小宮女急匆匆地跑過來,氣喘籲籲地道:“昭容,不好了,紀才人她——”
“芷蘭姐?芷蘭姐她怎麼了?”姚羽琦心底湧上了不祥的預感。
“紀才人與謝太醫私下幽會,被皇後娘娘當場抓住——”不等宮女把話說完,姚羽琦衝出了羽心殿,往坤清殿的方向跑去。
不可能的。
他們的計劃天衣無縫,萬無一失,為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