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離開。”
手腕上再度一緊,她還未回答,已被人悄然拉離了坤清殿。
避過了侍衛和耳目,她也不知被拉著跑了多久,坤清殿已經離得很遠了,但腥氣似乎還飄浮在空氣裏,久久也不能散去。
終於,拉著她的人停下了步伐。
她緩緩地抬起頭。
眼前的人一派從容淡定,那雙墨黑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波瀾起伏。
“太傅請放手。”她淡淡地開口,目光落到了他那隻修長而蒼白的右手上。
“臣逾越。”
他放開了她,往後退了一步,眼眉低垂。
她深深地注視著他,突然,竟笑了起來。
“逾越?我還沒多謝太傅呢。若不是太傅及時拉我出來,也許,以我這衝動的性子,會招至與紀才人一樣的下場吧?”
伸手扶上回廊那漆成豔紅的梁柱,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世間有多少人想進入這高高的宮牆裏,但又有多少人知道這一片紅牆其實是由鮮血染紅的呢?”
“姚昭容請慎言。”
“慎言?”她轉身,看著身後之人,目光中竟有了冷意,“你怕我會因失言而喪命嗎?”
沒有回答。
她再度笑了,笑意有些淒惻。
“蕭靖,這一回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天真是多麼得可笑。芷蘭姐姐的死已給了我最好的警告。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奢望什麼,我要學會適應這座皇宮的冷酷……以前的姚羽琦就當已經死了。”
她轉身離去,沒有再回頭。
他目送她走遠,平靜的黑眸底下閃過了一絲沉痛。
已不再奢望了嗎?
沒想到性子向來樂觀、總是充滿著希望的她竟會說出這樣絕望的話。
又是誰將她逼至了如此境地?
他——就是罪魁禍首之一。
一陣劇痛貫穿心口,他掩唇低咳了兩聲。
錯過,便已錯過了,所有的人都不能回頭,隻能繼續向前走,即使知道前麵那一條是絕路。但此時此刻,他竟非常想念以前那個笑得純真無心機、喜怒總被人輕易看透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