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我紅著眼睛就往前衝,誰他媽說這話我就暴,我自己也管不住。
“哼!火氣還挺大!”黃發青年說著手上的藍光更甚,頓時周圍空氣溫度急速下降,一個冰錐突然的浮在了他的手掌上方。
我看著冰錐,心裏湧起了強烈的懼意,但我仍在往前衝。
人連溫飽都無法滿足的時候,自然無視於自己的尊嚴。但當他突然的有了錢、有了前途,那麼隻要是人就會有的尊嚴就會從黑暗的內心深處冒出來,無論他遺忘的再久……總會出來,並且迸發出人性閃光的色彩。
我沒那麼高尚,隻是那句話給了我憤怒,尊嚴這種虛榮心理給了我勇氣,一百多個同學看著我——他們的班長的那眼神給了我信心,我才敢衝著魔法一往直前,還得加上一點,就是那姐姐眼裏的東西。
“你丈母娘的……”我還沒喊完,冰錐就穿過了我的大腿,隻過了一會,劇烈的痛楚就撩動了我每一根神經。
“腳……”我拚著最後的力氣吼了出來,倒了下去。
我睜不開眼睛,一波又一波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著我,我沉默著,可是我不想沉默,我想喊,但張不開嘴……
昏沉中,似乎有一隻腳在我臉上踩,掉進嘴巴的,分明是腳底的泥土。我想伸手去推開,但手臂已經拋棄了我,不再聽我的話……我會不會死?這個問題我隻想了一遍,我不敢想了。
連呼吸的本能也隨著我陷入了昏迷,我唯一在動著的是血液,它卻源源不斷的湧向腿上的大洞,然後,侵入了大地,都拋棄了我……
特種班的學生們都傻了眼,麵前的血腥對於他們這些天之棄子來說是那樣的陌生,似乎有怒火浮到了每個特種班學生的心頭,然而,恐懼又把它踩在了腳下,連同人之愛。
“暴子!”女孩狠狠的搖著嘴唇已經白了的那個人,妄想喚醒他,好象她已經失去了理智,忘記了那個人流了多少血。
一個人要是流了這麼多血,絕對沒有了活的機會,除非有高級聖騎士在這裏,但是那種高位者有可能這麼巧在這,並且救這個土包子嗎?
四個家夥家裏都有錢有勢,在這種年代裏殺死個人完全是可以用錢來解決的,所以他們絲毫不驚慌,反而捏著下巴歡喜的看著躺在地上那失敗的挑戰者。
現實就是這樣子無情,不要以為這無情離你很遠,它無時不刻都躲在陰暗處看著你冷笑,在你覺得生活很美或者生活本該如此時,它就出來了,以它特有的狡黠的眼神注視著你……
比爾摸著白布下那僵硬的手,突然感覺到悲哀,活生生的人轉眼就死了,死的這般堅硬,絲毫沒有商量、回旋的餘地。他之所以悲哀是感覺到了人類的無力,我是說麵對死亡。
“先抬到雜物室,去買幾枝白蘭花放在屍體邊,我付錢。”比爾閉著眼睛對校雜工淡淡說道,他覺得驚異,自己何時也舍得花錢買花了?而且還是送給死人。
夏天屍體容易腐爛,因為有些手續要辦所以耽誤了兩天,幸好有高年級學冰係魔法的學生施了法幫忙,要不那個停屍的雜物間怕是臭的進不得人了。
的確,死亡可以喚醒人們某些心中遺忘的東西,但那是不長久的,特種班的學生們沉默了兩天後,臉上便又掛起了笑容,關於風暴死亡的話題開始出現在茶餘飯後。
生前不被人重視,死後無人懷念,如果風暴死後有知,會不會覺得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