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陳天民撥通黃老板電話便聽到嚷嚷聲:“早上起床,喜鵲門前銀杏樹枝頭叫得歡,我就曉得今天遇貴人!”
“什麼貴人,我對你井下安全不放心!”
“陳縣長這就不信任人了!”黃老板掏心挖肝聲音,“主風機換了大馬力的,有多少瓦斯都他媽抽得幹淨;排水係統重新配置,有多少水都排得幹淨;礦井主巷道換成了鋼架,要想垮原子彈弄個進去爆炸才行;領導帶班多任命幾個副礦長,施工作業嚴格按照規程!別看我他媽大老粗,還是懂得賺錢毀了女兒前程他媽不值的道理!”
“懂得就好!”陳天民話題一轉,“你不是要請邢和平吃飯嗎,聽人講,邢和平與你閨女好像有那層意思,是請吃飯的時候了!”
“真的呀,太好了,我就知道,陳縣長打電話有好事!”
“有沒有時間?”
“有,怎麼沒有呢!陳縣長幹女兒的事,就算我在美國給總統談判電煤生意,也得坐飛機趕回來把場麵撐起!”
陳天民忍不住撲哧一笑:“記好了,黃鸝是你的女兒,現在是你選佳婿!”
黃老板嘿嘿一笑:“陳縣長幹女兒大小是個官,不像她老子鑽洞子,官的事老子管不著,她給陳縣長才是一路人,老子名下隻掛個女兒名稱,我的佳婿也是陳縣長的佳婿!”
有奶便是娘,天下真的還有這樣的人,陳天民打住話頭:“不給你貧嘴了,晚上見!”
“行,我說過,不僅要請邢和平,還要請他的老子!”
“今晚就請邢和平,不請邢部長,你看得上邢和平後,再請邢部長不遲!”
“陳縣長看得上的人,我有什麼看不上呢?”
陳天民耐著性子:“你看得上邢和平,黃鸝看不上呢?叫邢部長來,不是將人軍嗎?”
“她看不上,膽敢看不上!”黃老板突然發火道,“邢和平是指導員,老子是部長,她有什麼資格看不上?別看她當了官,敢給老子耍拗性,看老子不打斷她的腿!”
“黃鸝是我的幹女兒,由得你胡來!”
見陳天民發火,黃老板還敢繞嘴,電話沒有聲音。
陳天民過會兒才一錘定音說:“聽著,你要粗暴幹涉我幹女兒的婚姻大事,今晚我不去!”
馬老板顯然慌了神:“陳縣長不去,邢和平請不來,我還有什麼麵子!”
“當初你請我,我來了,邢和平是你女兒下級、副大隊長,還怕請他不來?”
“陳縣長是我的貴人,出麵什麼事情都好辦,邢和平說有關係他將來是我的女婿,說無關係到現在我還不認識,不拉上陳縣長的旗號,恐怕難請來,更別想成為你我的女婿!”
“這樣子,晚上你們父女先請邢和平入席,我來不來到時候定。”陳天民手機收了線,他要讓黃老板急,人有時急了才辦得穩妥事。
黃老板手機隨著打進來,陳天民不接,黃老板接著打了好幾次,他看著手機笑笑,不理。
一會兒,黃鸝來電話:“爸不知怎麼了,鬧著要請邢和平,我不允,他偏要,不知道又犯了那根神經!”
陳天民心平氣和說:“你爸可能認為新調來的同誌有資格有背景,怕不聽你指揮,請客給你拉關係!”
“瞎*心。”
“爸的心情要理解。”
“爸說請了你。”
“嗯,我有事,要遲來一會兒來,你把邢和平叫上先去,不要辜負了爸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