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豫:你說這是孔子說的是吧?蔡康永:我好像說的是禪宗的意思。隻要東方人亮出這些禪宗、孔孟之類的東西,西方人就會退避三舍,說算了算了,不和你爭論了。魯豫:你這個作業得多少分?蔡康永:B。那個幫我偷藏攝影機的搭檔,後來還當了一陣子狗仔隊呢,所以是家學淵源吧!不過我這個作業得的B是我最爛的一次分數了,可是挺好玩兒的。拍電影本來就是一個應付層出不窮的繁雜問題的過程。像我們外地去的學生,有的時候為了拍一場撞車的戲,就要跑去市政府跟洛杉磯貝佛利山莊政府廳,因為我們那個市政府屬於貝佛利山莊政府廳管的,我們就必須要得到市政府廳申請批準。洛杉磯非常專業,你一旦申請批準通過了,他會派出交通警察幫你把交通擋住,讓你好好地拍一場撞車的戲。可是我們這些外地的學生哪裏搞得定這麼多事情,有時候在街頭看到一個景很想拍就衝過去拍了,那時候就要用種種的方法把警察給引開。比方說,如果你在這邊偷拍撞車的戲,然後警察慢慢地走過來了,就會有兩個同學馬上跑到另外一個路口去打架,為的是把警察引誘過去,然後我們這邊就趕快把這個戲拍了,拍完東西收一收就逃走了。
魯豫:那也挺好玩的。這離你後來在台灣當編劇有多長時間?蔡康永:很短。我回台灣後去了一個電影公司,也是靠爸爸的關係去的。那時候台灣很流行找香港的導演來拍片,我參加過了兩個片子,第一個是香港導演許鞍華監製、台灣的吳念真編劇的叫作《客途秋恨》的片子。最好玩兒的是邵氏公司,邵逸夫的夫人方逸華女士,有一次跑到台灣來,說要簽三個剛從歐美學完拍片回來的新的導演。然後當時有幾十個從歐美回來的學生跑去應征,一個一個跟方逸華女士麵談。一般方女士就會問:“如果我們邵氏要請你拍個片子,你要不要講個故事來聽聽啊?”然後每一個人就躍躍欲試,趕快講一個他覺得很得意的故事。結果我跟方逸華女士講故事講到一半的時候,她就站起來倒開水去了。我心裏麵就想,死定了,講故事講到一半人家跑去倒茶,根本就不喜歡我的故事。結果後來我走出來就跟一起去麵試的其他導演講,我說:“我完蛋了,她竟然跑去倒茶。”結果他說:“沒有關係呀,我講故事講到一半時候她就睡著了,所以你這個不算慘!”後來我果真入選了三個導演之一,要去香港邵氏公司拍片。可是後來邵氏從那時候開始就把事業重心全部都轉移到電視圈去了,就不太再有拍片計劃了,所以事實上就是簽了一個漂亮的合約,可是沒有機會真的去做些什麼。
魯豫:你到什麼時候才發現電視其實也挺好玩兒的?蔡康永:我後來覺得電影太慢了,你如果接觸過電影圈的人就肯定聽過那種“十載寒窗無人曉”的故事。像李安導演在拍片之前窩在家裏寫劇本就寫了六年,那個是他熬得住才撐得下去。
魯豫:你熬不住?蔡康永:我在電影圈看了很多導演抱了一個故事去找人家要錢,結果那故事我都聽了三年了,連一點影子都沒有,就是拍不出來,我想這個太耗費精力了。因為我寫了很多影評,所以後來就變成電視節目隻要談電影的就會找我上。我去上節目的時候有一些人覺得這個人講話還蠻好玩的,其中有一位是台灣電視圈非常重要的人物--張小燕小姐。後來她在台灣負責一家電視台的時候就開始找我去做節目。
魯豫:從嘉賓的身份開始的還是從主持人開始?蔡康永:從主持人開始。她找我去的時候就說要我開一個讀書節目,再開一個談電影的節目。她做第一個節目是1996年吧,叫“翻書觸電王”。
因為參加張小燕主持的電視節目,蔡康永睿智機敏的特性被電視製作人發現。1996年,蔡康永擁有了自己主持的第一個電視節目--《翻書觸電王》。1998年,他主持的《真情指數》成為他的招牌節目,他也因此被推上了電視生涯的高峰。隨後,蔡康永又乘勝追擊,於2003年推出了一檔與青少年一起探討社會話題的電視節目--《兩代電力公司》。2003年年底,台灣中天電視台準備策劃一檔娛樂節目來吸引年輕人。這時,總喜歡穿奇裝異服並不時放隻鳥在肩膀上,甚至有時幹脆間或坐在馬桶上主持節目的蔡康永受到了製作人的注意。當製作人詹仁雄把這個創意告訴蔡康永後,他爽快地答應之餘,隻提了一個條件:要小S做搭檔!
魯豫:你跟小S搭檔,你們倆是挺互補的吧?你一說話就是這樣慢悠悠、慢條斯理的,而她恰巧是那種嘰嘰喳喳的。
蔡康永:起先也不知道。起先喜歡找小S就是因為我覺得她跟我個性很像,當時她跟她姐姐在主持一個叫作“娛樂百分百”的娛樂新聞節目,姐妹倆常常做出很瘋狂的事情來。比如說有一天節目開播,結果大S失蹤不見了,然後小S直接在節目裏麵哭泣說:“姐姐你到哪裏去了?”其實姐姐大S那天可能心情不好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