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陷入了沉寂,算是各懷鬼胎吧。兩人還沒走到一起,緣分就差不多盡了。秦守儼然是被陶陶迷住了的,而湘雲卻對那些充滿陽剛之氣的男兒更加感興趣。其實,一般情況下,能夠看上秦守的女生是很少的,他卻是太女性化了。也就是師大男生少,要是其他理工類學校的話,湘雲估計根本都不會多看秦守一眼的。而這很不容易得來的緣分,秦守竟然不知道珍惜。
公交車衝進師大的站台,一腳急刹車,驚醒了正在遐想的秦守和昏昏欲睡的湘雲。目前的秦守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還是按照一般的禮節性需要,把作為女生的湘雲送回宿舍了。可是這送又有什麼意義呢?人在心不在啊!
秦守送回湘雲後,並沒有回宿舍,而是自己隻身一人趕回火車站,打算買車票立即趕回家。——去狂補關於《亂世佳人》那本書的知識,在此之前,他不想和任何人聯係。
文豐書店,是秦守家鄉一個非常有名的書店,營業麵積不過30平米,卻擠垮了對麵的新華書店和臨邊的新欣書店。當然文豐成功的秘密是不可複製的——文豐的老板是東北人,在霸州有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別人都不敢賣的盜版書籍他通通都賣,同時找關係禁止其他書店賣盜版書籍,自然有了價格優勢;而那些年代悠久具有珍藏價值的圖書他同樣能夠找來,至今秦守也搞不清楚他這個專賣盜版的書商,怎麼弄到那些70年代80年代中華書局限量版書籍的。
火車到達他家鄉小站的時間是第二天清晨的五點過。秦守的家距離文豐書店也就是500米遠,可是他硬是沒有回家,而是打的直接到了文豐書店門口,等著文豐書店七點鍾開門。已經奔忙了快兩天了,他依然情緒激動。就等著文豐開門,找一本具有珍藏價值的《亂世佳人》,看完了,找機會送給湘雲或者陶陶。他現在的腦子簡直亂成了一鍋粥,就像那個比方,兩個小人在他心裏吵架:
小白:“不許中途放棄,繼續追湘雲,她是個好女孩!不能放棄!”
小黑:“追陶陶吧,你等了一個多學期了,看見她你就臉紅,你明明是愛陶陶的嘛!”
小白:“陶陶不是個好女孩,看那雙眼,那麼厲害,以後肯定欺負你!”
小黑:“別瞎想啦!你不就是喜歡陶陶那厲害的個性嘛!”
這兩個小人在秦守的心裏已經吵了快一天了,在這麼下去,秦守怕是要瘋了。正在他臨近極限就要發瘋之時,文豐書店的門開了。
秦守沒有和老板多說,直接問:“有《亂世佳人》沒有?”
老板和秦守是熟客,知道秦守有珍藏書的癖好,於是拿來兩本出來,說道:“這是最新出版的,25一套。”卻翻開另一本書拿給秦守:“這是91年上海商務出版社的,珍藏版,20年前定價是17.8元,你給我120就拿走。”
秦守沒帶夠錢,於是忍痛拿了那本盜版的,25一套,匆忙趕回家中。回來的路上,看到他的妹妹何雪在家,於是給了何雪20塊錢(四張五塊的),說道:“去,給我上文豐書店買本書去,《亂世佳人》,也就是《飄》,要破的,越破越好。”秦守和那老板打了多年交道,早就像老板了解秦守那樣了解老板了,他知道這老板做生意是能坑則坑,但是絕對不坑愛好文學的孩子。秦守很多時候是自願讓老板坑的,“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嘛!”剛才若不是帶的錢不夠,又自己上鉤了。
何雪:“有《亂世佳人》沒?”
老板一看又是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來了,於一邊是拿那本盜版的《飄》,一邊說道:“最近又開始研究美國文學啦?25一套,拿著吧。”
何雪:“我錢不夠,有處理的沒?”
老板看著一臉無辜的小姑娘,忍痛把那本打算120賣給秦守的《飄》給了何雪,說道:“也就是看你的麵,別人肯定沒有,拿著吧,錢就看著給吧!”
何雪一看這書這麼舊(一點也不破),書頁都發黃了,覺得肯定是不值錢,於是說道:“叔叔,我就帶了15……”
老板:“這個,唉!拿著吧,以後多介紹你的同學過來!”文豐的盜版書都是一斤5元到8元不等批發而來的,有成本。而像上海商務出版社90年前出版的正版書卻有免費的來源,所以賣多少都賺。那些正版的很多是捐給災區的書吧,秦守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