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情無情(2)(1 / 2)

“你瞧夠了沒?”本應是幻覺的人影突然開口說話把何若寒嚇了一大跳,驚疑不定地瞪著人兒:“你……你……是真的?”過度的吃驚讓他變了結巴。

“你在說什麼?”嫿兒蹙眉上前幾步,發間一對落英繽紛翡翠頭花隨著她的動作搖曳,似有花瓣順勢而落墜入那綿綿不盡的細雪中。

“沒,沒什麼。”何若寒這才如夢初醒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心裏的高興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嫿兒小姐,你,你…..來了,我、我坐,坐。”滿心雀躍的何若寒激動的語無倫次,隻起身拚命示意嫿兒坐。

“不必了,你過來,我有話與你說。”嫿兒引何若寒稍稍走開幾步至一個背風的地方後道:“天寒地凍,何以衣襟單薄在此擺攤?”

“我……”何若寒羞愧地低下頭,他記起此刻的自己是何等落魄失意,想必她會更瞧不起自己。

見他半天不說話,嫿兒輕歎道:“既無錢又何必給我買那碧羅春?倒使得自己生活不濟。”

“因為那是你喜歡的!”何若寒不假思索地回答令嫿兒冷峻的容顏稍稍緩合,她閱人不少,自然看得出孰是真心孰是假意,這書呆子隻怕是把她刻入了心銘入了骨才會如此吧。

“我喜歡的東西猶如漠中黃沙、天上星辰,數不勝數,你能一一送我嗎?”不待其回答又立時搖頭:“就算你能做到我也不會要……這些銀子是我賠你碧羅春的錢,你收起來吧。”

不遠處一人駐足不前,似是在觀望二人

錢是何若寒此刻最需要的東西,可是收了這錢他最後的一絲尊嚴就沒了。嫿兒看透了他的心思搶先道:“這錢無關乎尊嚴與否,隻單純是我賠你的錢,是你應得的,我不想欠你什麼,你也不想我一直記著這事吧?”殷切的目光終於換來他艱難的點頭。

這一次是兩人相識以來氣氛最和諧的一次,沒有冷顏相對、沒有惱怒而去,有的隻是心平氣和。

因為嫿兒終於確信,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愛自己,即使她不能回予相同的愛,至少……不要再傷害。

“你準備一直這樣下去嗎?”

何若寒凝視著手中珍珠色的錢袋搖頭,卻又說不出什麼來,前路如何他自己也很迷茫。

嫿兒想了一下道:“你若想回家又沒盤纏的話,可以與我說,我會盡量幫你。”

“這裏……有我留戀的東西,我舍不得。”

嫿兒仰頭看了眼白茫茫的天空,徐徐道:“舍得舍得,人生總要有舍才有得,你不去試又自知還有另一片天空,也許多年後你再看現在的一切,會發現原來從前舍不得的東西是如此的雲淡風清。”

她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何若寒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盡,囁嚅著不知如何開口。

嫿兒抬眉再看他一眼轉身離去:“我言盡於此,你好自思量吧。”在經過何若寒的書畫攤時纖足一滯,拿起一張寫了字的紙細細觀摩,還回頭問道:“這是你寫的嗎?”

何若寒聞言上前察看,隻見那紙上的字剛毅有力、直透紙背,棱角分明之餘又不失柔緩,實是難得一見的好字,自己的字雖也不差,卻差了他一籌。

“不是你寫的?”嫿兒驚訝之餘想起剛才似乎是看到有個人站在此處,隻是沒細看罷了,難道是他?

再仔細一看,隻見這詩下還題了兩個小字――司徒。

此人複姓司徒?嫿兒思量著道:“能否將這副字送我?”

不知為何看到嫿兒如此在意這副來曆不明的字,何若寒心中浮起不詳之感,但嘴上仍說:“你喜歡拿去便是,左右也不是我的。”

嫿兒道謝後欣然將紙折疊整齊放入袖中後頷首離去。

“初聞征雁已無蟬,百尺樓高水接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裏鬥嬋娟。”

一寸相思一寸心,寸心難抵寸相思。從來隻知天上好,一朝問情難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