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打在每個人身上,雨越下越大,杜明曦周邊的血液混著雨水流的到處都是,慘不仍睹。
杜家的成年儀式隨著風雨劃上了句號,一開始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消息如洪水一般席卷整個杜臨城,所有人震驚。慢慢的消息往其他地方擴散。第二天太陽升起,玄武場上的血跡已經被昨天的雨水衝散消聲滅跡,但杜明曦的事情卻還讓人難以置信。多少年以後,當人們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猜測杜老爺子看的那封信的內容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這一封陌生人的信看完,杜老爺子這麼武斷的把杜明曦逐出家族,所有人不知,因為這封信一直在杜衝軍的身上,沒有第二個人看過。
杜衝軍一個人坐在他自己的臥室裏,桌上擺著那封信,臉色沮喪,僅僅是過了一夜,那夾雜著些許黑色的白發已完全變白,可想杜衝軍受到如何的打擊才變如此。
一陣微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桌上攤開的信晃了晃,杜衝軍回頭,看了看信,那一排排的字依然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裏。
‘爺爺,孩兒不孝,於藏書閣多年裝傻未相認,完全形勢所逼,今日這出戲爺爺務必糊弄下去,逐出杜家,他日,有機會畢當跟爺爺訴明原由,不孝孫兒杜明曦!’
簡短的幾句話,充塞著多少的傷與痛,到底是什麼樣的形勢逼得我孫兒裝傻充愣十餘年,到底是怎樣的勢力讓我孫兒在杜家都沒有安全感!看到這封信,杜衝軍非常的激動,激動的有些顫抖,他的孫兒不是傻子,雖然經脈被廢,但不傻相反,他很有氣魄,很有心機,一百餘杖責未呼一聲痛,可見毅力多深,他很想告訴所有人他的孫兒是個值得他驕傲的人,可是他不能,雖然他不知道原由,可自己孫兒這麼多年都隱藏下去,可見情勢有多危機。他知道這一切必是跟十年前的兒子去世有關。
所以他看完了這封信便藏起來,不顧眾人的懷疑做出了那樣的決定,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孫兒當眾杖罰,他的心比誰都難過,又有誰知道!這也是他為何逐杜明曦出家族依舊給他選擇柳問天這樣的去處,他不想自己的孫兒在險象環生中生存!
杜明曦杖責之後便被柳問天帶走,已經過去多日,在杜臨城去往盤水的路上已經有好幾撥人進攻他們,此時的馬車也已經沒有當初的整潔,人數也已經少了一半,柳問天知道這些人必定是衝著杜明曦而來,看著躺在馬車裏的杜明曦,身上已經被梳洗包紮過,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但依舊沒有醒過來的樣子!
柳香香看著馬車上昏迷不醒的他,眼神之中沒有一絲同情,“爹,照這樣下去,半路上要是再有人殺出來,我們會很危險的!”
柳問天對於女兒的話也很讚同,的確,帶來的隨從死的死傷的傷,基本沒有什麼戰鬥力,要是再來一些玄術者,很快他們也回不了盤水了,他隻希望那個人盡快出現!
父親沒有回答她的話,她也不好追問,看著杜明曦,嘴裏嘀咕起來“都是你這傻子,要不是為了你,我們何至於此!”
“香兒!”柳問天眉目微縮。
“知道了!”柳香香不再多言,以免父親不高興。心裏還在低估,這傻子到底有什麼好,那麼多人關心他。就在她抱怨的同時看到了杜明曦睜開了眼睛,“爹,他醒了!”
柳問天檢查了一下杜明曦狀況,問了杜明曦一些問題,都好像是在對牛彈琴,隻看到杜明曦兩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馬車車頂不知道想些什麼!
此時的杜明曦隻感覺到身體不屬於自己,疼痛渾身無所不在,可他不在乎,這些痛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從五歲那年他中了劇毒開始,在這十多年裏身上不時會疼的生不如死,他都挺過來了,更不用說這點杖責,跟他受到的疼痛來比根本算不了什麼!這麼多年,他早已習慣了疼、習慣了痛,感覺都已麻木,疼痛對於他來講比吃飯都要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