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兔兒神在花圃裏收拾花草。

這些花草在他的照顧下,長得比從前好很多,不僅各個鮮豔漂亮,而且花期還長,花香更加濃鬱。

周惠婷看得都忍不住嫉妒起來了。要知道她從小和姐姐一起種花,是附近種花最好、也是最拿手的。誰知道兔兒神才不過來了幾天,就將這些花圃弄得比自己好數倍,真是不甘心。

兔兒神蹲在地裏,給花根鬆土。日後高了,他停下手裏的活,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說來也怪,兔兒神這樣天天在太陽底下曬著,皮膚竟然一點也沒曬黑。而且他現在很沒形象地卷著褲腿,挽著袖子,脖子上搭著毛巾,怎麼看怎麼一副村農的打扮,可是偏偏卻讓人絲毫不覺得他是勞作之人,仍然有種說不出的貴氣出塵的風采。

他一抬頭,突然嚇了一跳,差點坐地上去。

原來一位圓臉盤的大嫂正蹲在他旁邊緊緊盯著他。

兔兒神道:“你是誰?做什麼?”

他覺得這大嫂眼熟,一轉眼已經想起,她是村裏的媒婆阿雀姨。

阿雀姨左右來回打量他,笑眯眯地道:“哎喲喲,村裏什麼時候來了個這麼俊俏的小哥啊。嘖嘖嘖,我阿雀姨說媒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的小哥。小哥啊,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在惠婷家幹活啊?”

周惠婷正好從院子走過來,聽見忙道:“阿雀姨,他是、是阿義的遠房表弟啦,現在住在我們家。”

阿雀姨一聽,眉開眼笑地道:“哎喲,原來是阿義的表弟啊。我說惠婷姐妹從小住在我們村裏,沒聽說他們家還有你這麼俊俏的兄弟。小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兔兒神撇過頭,繼續伺弄花草,沒理她。

阿雀姨有些尷尬。

周惠婷道:“阿雀姨,你來,我和你說。”

周惠婷說謊從來不帶眨眼的,拉著阿雀姨走了。

兔兒神見她們走遠,自語道:“幸好惠婷見機快,不然那個老女人不知道又要纏著我說什麼。哼,真是麻煩。”

他見花草弄得差不多了,不由展顏一笑,道:“好了,過兩天就可以開始做胭脂和香粉了。等花期過了,我要把這片地都種上胡蘿卜!”(難道都不問問周惠婷的意見麼?)

他拍拍手上的泥土,準備站起身來。誰知可能起猛了,竟覺得一陣頭暈眼花,眼前金星直冒。

兔兒神臉色蒼白,晃了一晃,強自撐住。

他捂著怦怦直跳的胸口,閉著眼大口吸氣。過了好半天,才緩過來,慢慢地回了屋子。

進了自己的房間,他一頭倒在了床上,虛軟地昏睡了過去。脖子上的寶珠從衣襟中露了出來,忽然散發出淡淡的金光,慢慢滋潤著兔兒神。

此時的東華神帝,已經和月老來到了兔兒神廟。

月老聽東華神帝如此一說,不由也沉思起來,過了片刻,道:“帝君,莫非此事另有隱情?我了解兔兒神的性子,即使他移情……咳咳,即使他想與帝君和離,也大可不必如此激憤,寫出‘血書’。帝君性情平和,處事寬厚,天界有口皆碑。兔兒神平素行事也非常沉穩,若不是另有隱情,不會激出他的剛烈性子。”

東華神帝坐在那裏不動聲色,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月老擦擦汗,尷尬地站了一會兒,小聲道:“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