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人?”趙翔望著他,臉上閃過一絲微笑,“想不到僅僅才幾年,當年意氣風發,曾以天下為己任的振邦兄弟居然會以閑人自居,真不知你的心性是如何練就出來的?”
“趙兄在天星長大又不是不知道,天星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是一個修身養性、養老休閑的絕佳地方!”李振邦哈哈大笑起來,“若是在裏麵呆久了,自然就會對外界的紛紛擾擾不感興趣了!”
“嗬嗬!”也許是受到了李振邦的感染,趙翔臉上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但是李振邦的灑脫讓這股笑容在瞬間之後就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隻見趙翔眼角一動,鼻子抽搐了兩下,喉間發出一股哭泣的聲音:“兄弟,哥哥有一句話憋了很久了,但不知為何,就是沒有勇氣向你說出來,我甚至害怕見到你,所以你到鎮中以後,每當遠遠望見你的身影,我都有一種如芒刺在背的感覺!”
“我有那麼可怕嗎?”李振邦望了他一眼,幽幽的說道:“在我的記憶中,我與趙兄之間並無私人恩怨吧?”
“對不起兄弟!”趙翔突然站直了身子,對著李振邦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而且還是一直彎著腰,“那年哥哥一時衝動,沒想到在幾年之後竟會給兄弟造成如此之大的傷害,哥哥心中有愧啊!這段時間以來,愧疚、自責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我,有時甚至讓我徹夜難眠啊!今天你我相遇,你就是罵我打我侮辱我,用盡人間一切酷刑來折磨我,我也毫無半句怨言!”
“趙兄,你這又是何苦呢?”李振邦兩步上前,伸出雙手,托住趙翔的肩膀,將他扶了起來,慢慢的說道:“這件事情你沒有責任,柳雲根所犯下的罪孽已經用他的生命付出了代價,這與他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振邦兄弟!”趙翔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他雙膝一曲,重重的跪在了李振邦的麵前,“你對我表哥一家的支持與扶助,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可是到頭來,你的新婚妻子去死他了她的手上,你的母親也因為這件事情含恨而終?你讓人們怎樣看待他,看待我們這謝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每當我回老家之時,總覺得自己背後涼嗖嗖的,就好像是每一個人都在對著我的脊梁骨戳戳點點似的,在那一道道帶有嘲諷、帶有譴責的目光中,我恨不得找一條縫讓自己鑽進去!一陣陣的愧疚、一天天的煎熬,讓我是心如刀絞啊!那一句‘對不起’沒有向你說出口,我就覺得有一副千斤重擔一直壓在我的心中,讓我永遠抬不起頭啊!”
“趙兄,你這又是何苦呢?”李振邦嘴角一動,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了,“我都說了,雖說你與柳雲根是表兄弟,但是他是他,你是你,這件事情又不是你讓他這樣做的,你又何必把所有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呢?你這一跪,豈不是在折殺兄弟我嗎?看來,我今天是不應該來的,若是沒有我,你有何至於曲下你那千金之膝呢?”
“兄弟,你別說了!你越大度,我的良心也就越發不安啊!”兩行眼淚從趙翔的眼中滾落而出,愧疚、悲痛、自責的表情毫無保留地寫在了他臉上:“話雖如此,但是若不是當初在你的婚宴眼上,我為了那個本該千刀萬剮的柳雲根想出那個餿主意,你怎麼可能與他發生交集?又豈會有後麵一連串悲劇的發生?事情發生以後,就有一個聲音在我心裏念叨:就是你,就是你一手推動了這個悲劇的發生!一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讓我的一念私欲就這樣活活的被拆散了,你讓我有何麵目堂堂正正立於這個世上?你讓我用什麼麵目去麵對世人?就在你母親和妻子下葬的前一天晚上,我和母親曾到你們家裏去吊唁,可當我們到達你們們家口之時,就被一群人給轟了出來,你有一個兄弟還向我們舉起了拳頭??????若是當時他能將我狠狠地揍上一頓,也許我的心中還要好受一點,可是,你的大哥出現了,他阻止了那個兄弟,讓愧疚、自責一直困擾著我,讓我感覺到在所人麵前都抬不起頭來!就在當晚,我母親跪在了你們的大門前,祈求得到你們的諒解,可是???????她老人家的願望至今無法得以實現,她至今都不願意原諒自己,這麼大年紀了,天天吃齋念佛,希望的就是可以減輕自己的罪孽!哪怕是身體每況愈下,她也不會作絲毫改變!”
“唉!”李振邦悠悠的歎了一口氣,俯下身子,將跪在地上的趙翔扶了起來,柔聲安慰道:“趙兄,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沒有必要耿耿於懷了!對於這件事情,除了兩個元凶以外,我誰也不恨!這怪不了誰,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當初你們的所作所為而言,也是人之常情,換做是我,我也會這樣做的!這是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