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推著自己骨肉去賣的農夫,推著獨輪車一頭撞了上去,喜水依舊如我……
不知從哪飛來的一群蝴蝶啃蝕著倒在地上的軀體,仍閉眼入定……
天空落下一道彩虹劈的皮開肉綻,也依然沒有一絲反應……
中年男開始坐不住了,試著用各種方法,隻要能讓這畫裏的主角睜開眼,哪怕是動一動,仿佛都變成了世上最難的難題……
“他怎麼了?死了嗎?怎麼會!”
“不可能!他不可能完全沒有一點動作!他在裝!”
“見鬼!為什麼試了這麼多手段,也不見他醒來!”
“如此下去,心血豈不是全都白費了!快把他喚回來!”
“誰!你們誰還有辦法?隻要能讓他手指動一動都可以!”
……
中年男們炸了鍋,想的到和想不到的折磨人的手法通通用了上去,就見畫裏的喜水如同一個血肉木偶一樣受盡各種非人的痛苦……
這一刻被鞭打的皮開肉綻,下一刻放空了鮮血,剛受盡了炮烙,又馬上五馬分屍,被刀劍腰斬,緊接著撒滿了密密的海鹽……
所有的酷刑沒有產生一丁點作用,就像落進湖麵的細雨,喜水依舊還是最初的模樣,哪怕在這幅畫卷裏已經死了一千次,一萬次……
中年男或者叫“畫師”更為恰當一些,到最後終於計無可施,成百上千個紙片人發出不甘心的怒吼!咆哮聲響徹整個黑白天地,甚至從遠處還未畫完的山峰傳來回音,更襯托出意想不到的失敗!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畫師”想到唯一一種可能,才可以解釋眼前少年絲毫不為所動的答案:
那就是——他已經遁入自己所創造的幻境中,再不為外界所有的一切所能打擾!
怎麼會……他才十六歲……隻用了區區三天時間……這簡直不敢想象!
在想到答案的那一刻,“畫師”麵前的畫卷開始模糊,所有紙上的事物一樣一樣的化成一團團墨跡,直到所有的墨跡連成一片,除了畫麵正中依舊忘我的喜水……
……
不知過去了多久時間,也許是一刻鍾,也許是一整天,也許是許久許久……
喜水終於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不再是像前幾次那樣像鏡子般破碎,而是像在抹勻的調色板被大雨衝刷一樣,洗去浮色隻留下最本源的色彩,如同洗盡鉛華般返璞歸真,不再有光怪陸離的虛幻。
待周圍的景物徹底穩定下來,喜水環視四周,發現自己半靠在一張沙發裏,周圍的家具如此眼熟,隻看一眼馬上就想了起來——
這裏不是其它地方,而是“十六小子”的山頂小屋,隻不過和上一次來相比,此刻燈火通明。
麵前還是一桌子棋牌,餐桌上的剩菜剩飯已經撤了下去,帶管家功能的小機器人正監督著掃地機器人作業,空氣裏有股好聞的氣味,像是廚房正燉著一鍋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