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此屍首雖不能確定是否為家叔,但若是可能,屬下想將其安葬。”
“爛好心,廢物!”魏虎低罵了句,眾人都聽到,但包括蔣沇在內,並沒有人說他什麼。
蔣沇目光有些冷,似乎認同魏虎的話,冷冷地道:“行,本官允了!魏虎,你安排人,把這屍首送往義莊。等案件查清後,再交由吳業安葬。”
蔣沇答應了,這也是眾人意料之中的事。
因為大家心中都清楚,這具殘屍就是吳三通,在吳業來之前,其實就已經肯定。至於魏虎的話,也是蔣沇授意的。
畢竟,一個失蹤的不良帥,比起被人虐殺的不良帥,傳出去要好聽得多。
等金吾衛、蔣沇一眾人離開,魏虎是再也忍不住,一聲冷哼,虎目含煞目光直指吳業:“吳家子,方才你既然說想安葬他,那這屍首便由你送去城外的義莊,其他的人,隨本帥回公廨。”
說完,魏虎氣呼呼地大步離開。一眾不良人不敢不從,緊隨其後,縱是有人可憐吳業,也不敢在此時作聲。誰都知道,吳三通已死,魏虎即將擔任不良帥。他與吳三通素來不和,現在將舊怨積在吳業身上,現在幫吳業那就是在害自己。
能成為不良人,又有幾個是純善之輩呢?自然是對吳業敬而遠之。
人走茶涼,莫過如此。
程大江遲疑了,看著已經遠去的眾人,弱弱地道:“阿業,我……”
“我懂,你上有老下有小,不像我,叔父這一走我就成了孤魂野鬼一個,了無牽掛的。去吧,別連累到你。”
程大江聽得老臉通紅,吳業所說的,正是他想說而又不好意思說的話。眼見一眾不良人的身影已然消失於城門處,程大江朝吳業抱拳施禮:“阿業,實在對不住了!我先回公廨,晚上有時間一起喝酒。”
說完,轉身就跑。
吳業沒有攔他,任其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於視線中,這才用旁邊蓋屍首的白布包起屍首,朝城外的義莊走去。
義莊,停放屍首之地,離城不到十裏,原是一座土地廟改建成的。
天色大早,陽光明媚,可這義莊,周邊百米的空氣中都透著一股陰寒之意。
看守義莊的杜老頭是個聾子,聽說是前朝的一個老兵,打仗的時候弄聾一雙耳朵,被人扔在這土地廟。後來土地廟改義莊,他倒是名正言順的成了看管義莊的人。
當然,像這樣的賤業根本無人來和他爭。縣尊也見他可憐,一月給他三鬥米,把義莊交給了他。
吳業來到義莊,見門虛掩著,直接推門而入。因為敲門沒用,杜老頭隻要是背對著門,任你敲破手他都不會有反應的。
走過一個三丈來寬的空地,來到主殿,昔日土地的神像早已經不見,殿內擺放著三具老棺材,有兩具棺材前點著香燭,意味著此棺材有主。
吳業來到旁邊的空棺材前,將屍首放了進去。正準備合上蓋子時,背後傳出一道衣襟破空聲。
隨之,有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杜……”吳業開口轉身,才說出一個字,已然看到背後的人。
可來的人不是看管義莊的杜老頭,而是不久前領著不良人回公廨的副帥魏虎。
“魏副帥,你怎麼來了?”
“吳家子,少跟老子裝糊塗,識相的就快點交出來,本帥或許給你留個全屍。如若不然,哼,你的下場將比你叔更慘。”
聽著這話,吳業不由地大驚失色:“你……是你殺了我叔父?”
“哈哈哈……不錯,吳家子,算你聰明,交出來!”魏虎狂笑著,大手化爪朝吳業的喉嚨抓來。
這要是讓他抓住,那小命自然也就是他說了算。
可吳業像是嚇傻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魏虎大手扣住他的喉嚨。
對於這樣的結果,魏虎一點都不覺得意外。所有的人都知道,吳業和廢物是同義詞。若非他叔吳三通是不良帥,吳業早就被踢出不良人多時了。
然而,下一秒,魏虎感覺到不對勁。
一向以老實軟弱可欺而據稱的吳業,此時眼彎如月,嘴角微揚,竟是露出一道邪魅的笑容。
這種笑,本不應該出現在他這種老實人的臉上。
“吳家子,你在笑什麼?”
吳業的喉嚨被掐住,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艱難。但在魏虎的注視下,他說得很是平和。
“殺我叔父,我在笑你魏虎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