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帥,此時義莊內情況未明,進去的人多,反而會打草驚蛇,不如由屬下先去探探情況如何?”
“你是說你單獨一人進去?”
“正是,魏帥放心,縱然這老聾子再厲害,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的。”
魏虎看著吳業,神色有些複雜。最終也沒有反對,拍了拍吳業的肩道:“好,那你小心點,一旦有情況立刻呼叫,本帥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率人接應你。”
“喏!”
吳業應著,施施然地朝義莊大門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魏虎臉色陰沉地掃過眾人:“所有人聽令,原地待命,沒有本帥的令諭誰也不許擅動。若是驚動那老聾子,敗了這次的抓捕事宜,休怪本帥翻臉不認人。”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
但大家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他這點小心思呢?此時的吩咐和之前的話完全相反,這分明是把吳業當成誘餌,這是要他去送死。
程大江目光憂愁,這魏虎容不下吳業,自己隻是個小小的不良人,又能怎麼辦呢?
吳業根本不知道這些,推開半掩著的義莊大門,走了進去。
穿過長滿雜草的院子,看到主殿內透出的昏暗燭光。
一道黑影,被這燭光映在窗戶,拉的很長很長。
如果沒有意外,這道身影應該就是看守義莊的老聾子。
吳業一眼掃過,走進主殿。
吱吖……木門發出刺耳的響聲。
吳業並沒有走進去,站在門口,看著殿內。
與前天來時不同,現在的殿內擺近三十來副薄皮棺材,每副棺材前都點著蠟燭、香,還有燃燒幹淨的紙灰。
一眼看上去,這地方沒有什麼異常。可吳業卻是不敢大意,殿中衝出一股陰冷寒氣襲體,讓他不自禁地緊了緊身上的衣袍。
右手按著腰間刀柄,凝神貫注,屏息上前。
未等走入殿中,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小郎君,夜深來訪義莊,可是走錯了地方啊?”
隨著這話聲,一個身著破爛灰袍,須發花白的老頭子提著燈籠出現。幹瘦如枯樹般的老臉,一雙似惡狼般散著綠芒的眼睛。但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這老者的一雙耳朵。
這根本就不是人的耳朵,尖尖的,毛茸茸的!
是狼耳朵。
老者伸出左手,形似枯槁的手,指甲黑如墨,足有三寸來長,形似尖刃。在燈光下,散發出幽幽寒芒。
吳業震驚!
這家夥已然不是人。
老者似乎很滿意吳業的反應,咧嘴而笑。嘴裏全是尖尖細密的獠牙,看上去極是詭異。
“小郎君,老朽模樣醜怪,不會嚇到你吧?”
“那倒沒有,我這人別的什麼都沒有,就是膽子大。”吳業笑眯眯地道:“老聾子呢?被你殺了嗎?還是說你真的就是他?”
“哈哈哈!我當然是他,但也不是他!”老者說著,臉上的笑容更顯詭異:“怎麼說,還得小郎君你來分辨。”
“你——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小郎君心浮氣躁,嗬嗬,脾氣也不小啊!”老者笑著道,話聲中,抬起左手,鋒利的指甲自眉心而起,落至下巴,劃開一道口子。然而令人詭異的是,傷口處沒有流水,反而是有短毛從中露出來。
老者右手一甩,燈籠隨手落在一旁的柱子上。在吳業的注視下,雙手抓住臉皮,朝兩邊分開。
“嗷嗚……”隨著一聲惡狼嚎叫,一隻體長近三米的黑毛巨狼出現,而那老者已然變成人皮跌落地。
“披著人皮的狼?”
“不錯!”黑狼嘴吐人言,圍繞著吳業緩步輕走。
吳業不敢大意,目光一直鎖定在黑狼的身上,隨著它的走動而緩緩地移動身體。
“不明白,老聾子的身份有什麼好?你居然會裝成他?”
“當然好!看守義莊對你們人來說是不入流的賤業。但對本狼而言,新鮮的人肝內髒美味可口,而且還有人送到嘴邊任本狼享用,難道不好嗎?若是想吃頓飽的,亂葬崗就在不遠處!嘿嘿,如此好地方,縱是給個神仙本狼也不換哦,哈哈哈……”
黑狼說完,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閃著綠芒的眼中盡是得意之色。
“把人屍當成吃食,你該死!”吳業寒聲開口。
然而就在他話聲落下時,黑狼四足用力一蹬,身體化。成一道黑色的閃電,朝吳業奔來。
雙方之間的距離也就是三四米左右,黑狼一撲即至,張開血盆大嘴,直咬吳業的脖子。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吳業已然聞到狼嘴裏傳出的令人作嘔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