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仁的眼神終是變緩。
雖然他依然懷疑梁青虎的話不是真的,但他更想趁著這個機會拿下四房。
不過,他也明白,真要這樣做了,其他幾房絕對會反對的。畢竟,依梁青虎所言,他可是為了梁氏才迫不得已而為之的。
有功之臣!
唇亡齒寒!
“行了,既然你是一心為家族,那何罪之有?起來吧,隨某等一起固守梁府及城中產業。盡量,在這場混亂中把損失降到最低。”說完,梁洛仁轉身朝虛丹境的族老施禮:“事關全族,存亡之際,某拜托各位族老!”
眾人施禮應著,梁洛仁這才帶著幾人快步離去。
對他來說,這事很棘手。
梁氏要保,與突厥的關係也要保。
但更重要的是不能給柴紹借口。
這一點很關鍵。
所以,隻能把守家衛業的事交給眾人,他自己得去太守府見柴紹,不管是當人質還是其他的意思,一句話,不能讓柴紹有借口。
看著他離去,梁青虎縮在袖子中的手緩緩放開。目光與一旁的梁靖相交,爺孫兩人則是目光複雜。
不過,容不得他們再商議,在一虛丹境族老的安排下,梁氏各房的人都被派出去。
梁青虎也不能閑著,帶著十餘名族人出府守護一處產業。
如此一來,爺孫兩人縱使還有什麼心思,也不得不放棄。
事實上,梁青虎在沒有見到突厥人襲擊二房時,他就明白自己是上當了。
那一刻起,他心中便已經放棄之前的算計。
太守府,柴紹披甲握刀,大馬金刀地坐在太守的大堂中。神色看似平靜,但目光憂慮地看著外麵,便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坐立難安的那種。
城內有十萬大軍在,其實不擔心突厥能拿下朔方城。
柴紹所憂心者是吳業。
對柴紹來說,心中是對吳業有愧疚的。在他想來,這場襲擊與他有很大的關係。若不是之前派人放出風聲,說吳業在朔方城,試問對方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尋過來呢?
正想著,眼前一花,定睛再看,發現堂前已然多出一人。
見來人是法海,柴紹忍不住起身相迎:“法師,如何?吳將軍他……”
“大將軍放心,小僧與吳將軍聯手,已然將那哥舒夜帶刀斬殺。回來時,見到大軍已然出動近萬人,肅清街麵混亂。”
“如此就好!”柴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抹掉額頭上的虛汗。
眼睛看向外麵,卻不見吳業的身影,柴紹剛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法師,吳將軍呢?他怎麼沒有隨你一起來?”
“阿彌陀佛,大將軍但請放心。吳將軍已回都尉府,之前的打鬥中他受了點傷,但並無大礙的。”
“如此就好……好!”
柴紹相信法海不會說謊,也就真正地放下心來。
正說著,親衛來稟,說是梁洛仁求見,柴紹便讓法海入內堂休息,自己則是單獨見梁洛仁。
有法海護在身邊,柴紹倒是底氣十足,不怕梁洛仁有什麼異心。
“洛仁拜見大將軍!”梁洛仁孤身入堂,一臉急色地施禮相問。
柴紹盯著他,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覺有點不對勁。
感覺這場襲擊,與梁洛仁有關一樣。
不知不覺間,柴紹皺起眉頭,略是不悅地道:“梁長史,你此時不在城內協助大軍維護治安,來見本公可是有要事?”
“回大將軍,洛仁是擔心突厥人襲擊太守府,故特意趕來保護大將軍的。”
“是嗎?那你現在見本公無恙是否可以請回,去做你應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