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想說,你是不小心闖到這裏的,我恐怕不會相信。”執旗者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冷冰冰的。
“我來找一隻毛童。”原朗注視著陰影中的人,能感覺到對方的危險氣息。
“這裏隻有一隻毛童,”執旗者淡淡地宣布,“現在它是我的。”
“你的毛童?是不是毛童的媽媽請求你來這裏找回她淘氣的小寶貝?”原朗並不想在今晚這種情況下挑釁一個執旗者,可是麵對杖旗魔法社的每一個人,他都會生出莫名的惡感。
執旗者沒有答話,空氣凝結在原朗的調侃中。
“我要你現在離開森林,小子。”執旗者的語氣加倍冷漠,“誤了我的事情,你後悔都來不及。”
“我還沒有後悔過什麼事情,倒是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原朗滿不在乎地說。直覺告訴他,一個人對你說了太多話,一般就不會再做出太出格的舉動。
可直覺總有出錯的時候。
執旗者忽然對他放出咒語,一道銳利的光波從指間劃出,劈開了陰沉的空氣,猩紅色的光芒照耀著四周的樹木,沉睡的森林也為之一振。
原朗隻見紅色的光芒驟然而至,似乎算準了要把他從中間劈開。一切太過突然,他毫無防備,頭腦中麻木地閃過一個念頭——隻希望這不是一道致命的魔咒。
原朗感覺精神一陣恍惚,紅光從他身邊擦過,距離他的臂膀隻差了兩寸,之後一閃而逝,消失在他身後的一株樹幹裏。雖然沒被咒語擊中,可是靠近紅光的半邊身體,仍然像被燙傷一般隱隱作痛。
執旗者眼睛裏閃過一絲驚慌,咒語打出以後,他甚至預想到了原朗被擊中之後的情形,雖然不會傷他性命,可是會讓他嚐到苦水。然而在不可能的那一瞬間,原朗竟然移動身形,避開了這道咒語。
在這麼近的距離很少有人能躲過他的咒語,當然,除了那隻麻煩的毛童——使用丁影回痕魔法的毛童。
原朗還在疑惑,剛才那一道咒語為什麼打偏了,在那個時候他已經無法反擊,也來不及閃避。難道執旗者能夠操控已經發出去的咒語?他放棄攻擊,在最後一刻改變了咒語的方位?
兩個人陷入短暫的沉默,頭頂上忽然傳來一陣樹葉被攪動的聲音,他們同時抬頭看去。
執旗者一眼鎖定了聲源的位置,揮手打出一道咒語,一團白光飛射出去,碰在樹冠頂端一下子散裂開,變成了數十個跳動的光球。
在這片躍動的光芒中,原朗看到了隱藏在樹葉間的一團黑影,圓潤的身體輪廓,顯然是某種生物的軀體。
執旗者還沒有忘記原朗的存在,他抬起手威脅地指著原朗,粗聲說:“你待在這裏,不要多事!”
樹上那團黑影已經逃竄出去,在光芒亮起的瞬間,它從隱匿的地方跳到了另一株樹冠上,身影如飛,穿梭在茂密的枝葉間,如同奔跑在平地上一樣自由。
執旗者拋下警告,施展風移魔法向那隻生物追去,化作黑色的煙霧消失在黑暗的森林中。
原朗立在樹下,再次被寂靜吞沒。就算沒有執旗者的警告,他也隻能放棄追趕,兩條腿沒辦法追上一陣風,更何況還有比風更快的一隻生物。
他忍不住想,尼瑞婭如果看到他把自己搞到這種尷尬的境地,肯定要嗤笑他。
手中短劍還閃著白色的光芒,他舉起劍檢查身後那棵大樹,剛才被執旗者的咒語擊中,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但他卻聞到了焦木的味道。樹幹上一片焦黑,他伸手摸上去,被燙了一下,咒語留下的溫度還在,這棵樹恐怕已經死掉了。
執旗者的攻擊絲毫不留餘地,假如剛才這道咒語打在身上,不知是怎樣的情形,也許和這棵樹的命運差不多,原朗想著,心中對執旗者的憎恨不由得又增加了一分。
他注意到剛才那隻生物的移動身法,雖然沒有麥裏柯描述得那樣誇張,可是執旗者的風移魔法一時半刻也追不到它。一旦它又躲起來,執旗者就隻能放棄。不管是怎樣的魔法生物,它總要睡覺,總要找個地方藏身。原朗決定去找毛童藏身的地方,當和執旗者玩累了你追我逃的遊戲之後,它肯定要回到藏身的地方。
他轉過身,又聽到一陣樹葉攪動的聲音,聲音來自背後,他回頭搜尋聲音的來源,黑暗中,看到一團影子踏著枯葉向他靠近。他舉起短劍,讓光芒盡可能地照過去,看到一隻體型小巧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