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冥推開門,他輕喚了一聲,“悠悠,別怕。”
房間裏沒開燈,漆黑一片,穆少冥循著記憶中的方向,準備打開燈時。
一道沙啞哽咽的聲音響起,“別開。”
“好,我不開燈。”穆少冥小心翼翼的說著。
循著啜泣聲來到落地窗前,窗簾微微抖動,他知道是悠悠在顫抖。
半蹲下身子,他沒有掀開簾子,穆少冥知道他的小女孩此時很痛苦,心都碎了。
“悠悠,對不起!我來晚了。”
細細碎碎的哽咽聲像針紮一樣刺進了穆少冥心裏。
“悠悠,南爸爸很愛你,他應該不願意看到你哭泣的樣子。”
南悠悠伸手抹掉臉上的淚水,努力的克製著崩潰的情緒,胸口大幅起伏著,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哽咽聲,悲傷至極時的打嗝聲。
“悠悠,哥哥心裏也很難受,但是……轉念一想,南爸爸解脫了,他可以去見朝思暮想的方阿姨了,我想他是開心的。”
南悠悠低下的頭抬了起來,透過窗戶,即便是淩晨時間,外麵依舊燈火通明,回想著這幾年的點點滴滴,抑鬱症折磨著父親喘不上氣,連蔣阿姨都說,父親活的跟行屍走肉一樣,可是……那是她的爸爸,她唯一的親人,怎麼就拋下她呢?
見裏麵沒了動靜,木少商掀開簾子,將一直發抖的南悠悠抱在懷裏,親吻著懷中小女孩的額頭,“悠悠,有哥哥在,我不會拋下你的,相信我。”
懷裏的小女孩咬著嘴唇趴在他的胸膛無聲的哭泣了起來,南悠悠信穆少冥說的話。
“穆哥哥……穆哥哥……”
女孩聲嘶底裏的叫著他的名字,每一聲都刺進了穆少冥的心口,他發誓,此生隻愛南悠悠。
女孩抬起紅腫的眼睛,水光逆轉,嘴唇處印上了深淺不一的牙印,“穆哥哥……我沒家人了,我……隻有你了,穆哥哥,我沒爸爸了,我沒爸爸了。”
悠悠不停的重複著最後一句話,穆少冥輕輕的拍打著懷中女孩的後背,在她的耳邊重複著:“我就是悠悠的家人。”
從此,穆少冥就被南悠悠當做了她全世界,她唯一的家人。
南文書的葬禮是穆雨軒操辦的,穆少冥一直站在南悠悠的身後,他的女孩從今以後由他來守護。
三天後,南文書下葬,依照南文書的遺願,將他與方沐霖合葬在一起。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後,南悠悠身體無力的癱倒在地上,伸手抱住石碑,她沒有哭,隻是兩眼無神,就好像被人抽走了靈魂,沒了精氣神。
天下起了大雨,冰冷的雨水打在南悠悠的身上。
穆少冥脫下衣服蓋在悠悠的身上,在大雨磅礴中陪著她。
遠處,劉菁菁打著傘停下了腳步,聽到南悠悠父親跳樓自殺時,她很擔心悠悠。
南悠悠是她人生中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看著大雨中兩人的身影,劉菁菁握緊傘柄,可穆少冥卻是她黑暗人生中的光,如果從未得到了,她也就不會奢求了。
傘掉落在地,心中萬分糾結,她不想傷害南悠悠的,可穆少冥卻隻有一個。
劉菁菁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了,剛踏進門就聽到裏麵謾罵聲,她退了出去。
站在院裏,抬頭看天,冰涼的雨水砸在她的臉上,她看到的不多,周圍充斥著惡心的味道,她生在這裏,身上早已沾染上這裏的惡臭味。
即便蔣可雲心裏不願意,可還是把南悠悠接到了家裏。
一周之後,南悠悠回到了學校,她變得不愛說話,不愛笑,更加依賴穆少冥,隻有在他那,她才可以得到安全感。
快到放寒假的時候,班級組織了一場活動,南悠悠本不想去的,架不住王子涵和劉菁菁一味地勸說。
那天,劉菁菁卻沒有來,張老師也沒多等,她一向不喜歡劉菁菁。
他們去了燒烤攤,後來又去了KTV,同學們盡情的歡呼著,隻有南悠悠一個人呆在角落裏發呆。
實在是太吵了,南悠悠隻覺得腦袋疼,便趁著沒人注意離開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