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縣的雨一連下了七天,似乎在衝洗著什麼。
南悠悠的死,似乎改變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
自從悠悠下葬的那天之後,陸澤川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他喜歡上了發呆。
天晴了,他也該走了。 陸澤川捧著一束聖誕薔薇來到南悠悠的石碑前。
石碑上,南悠悠的照片,是他親自選的,是她十六七歲的模樣,她笑得很開心,是他記憶裏的樣子。
陸澤川看著站在不遠處,身體佝僂,一頭白發的穆少冥。
聽說穆少冥前兩天申請在這裏當一名守墓人,江海東來過好幾次,但每次都氣進了醫院。
“悠悠,你是恨他的吧!”
悠悠,你說你放下了,不愛了,可真的是這樣嗎?
陸澤川冰涼的指腹輕輕的撫摸著照片,“悠悠,下輩子別當人了,當人太痛苦了。”
“悠悠,我要走了,以後就不回來看你了。”
陸澤川微微仰頭,將眼淚憋了回去。
陸澤川離開過後,穆少冥朝著石碑走了兩步,想到什麼,又後退了幾步,他怕自己髒了悠悠的輪回路。
回到京都,陸澤川去了一趟簡家。
簡兮大病了一場,渾身起滿了疹子,身體消瘦了,精神一直萎靡不振。
簡夫人看到陸澤川,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哭哭啼啼的拉著陸澤川就往二樓跑。
“你勸勸她,讓她想開點。”
陸澤川推開門,將手裏的聖誕薔薇插在床頭的花瓶裏。
簡兮 聽到聲響,緩緩的睜開紅腫的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哽咽的低喃道:“怎麼辦?我夢不到悠悠。”
陸澤川伸手將她眼角的淚水擦拭掉。
“簡兮,她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我們都要往前走。”
簡兮抬頭盯著陸澤川眼睛,“真的可以不去想嘛?”
陸澤川撇過頭,“簡兮,你出國吧!”
簡兮抿了抿嘴,眼淚肆意的流淌著,壓抑的太久,她失聲痛哭了起來,“阿澤,我忘不掉,我也不想忘。”
陸澤川走到落地窗前,“忘不掉又能怎樣,簡兮,出了國就別回來了。”
簡兮難受的抓著胸口處的衣服,她死死的咬著嘴唇,悲傷的難以呼吸。
她看著陸澤川的背影,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他的名字。
陸澤川一聲也沒有回應過,他這一生都不可能去愛另外一個女人了,悠悠的死,讓他喪失了愛人的能力。
兩天之後,簡夫人帶著簡兮和簡澤安離開了京都。
深夜,陸澤川看著手裏的文件,是穆少冥做假賬誣陷陸氏銀行的證據,他思索了片刻後,將證據扔進了火盆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