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可以用瘋狂來形容。
次日,簡兮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辦公室。
雨沒有停,還是和昨夜的一場冷。
簡兮站在公司樓下,微微仰頭,一雙美眸熬的通紅,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這一年他們三十一歲,從四歲第一次見到陸澤川,一眼便是萬年,她喜歡了陸澤川整整二十七年了,這二十七年的暗戀結束了。
一把紅色雨傘出現在簡兮的頭頂,與這冰涼的世界格格不入。
是景少城,脫下外套,貼心的披在簡兮的身上,滿眼的心疼。
“小兮。”景少城溫柔的喚了一聲。
半個小時後,簡兮出現在飛機上,她看著陸澤川的來電,她決然的拔掉手機卡,該結束了,或許離開陸澤川對於她來說,很難,但不是不可以。
簡兮徹底在京都消失了,陸澤川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卻打聽不到她的半分。
陸澤川怎麼也不會想到,簡兮會從他的生命裏徹底的消失。
高樓之上,他身影落寞的現在落地窗前,桌子上是南悠悠的辭職信。
他現在的唯一能想到是孤家寡人,他最親的人跳樓自殺了,最愛的女孩死在他的懷裏,最好的朋友消失了。
十年的時間轉瞬即逝,陸澤川孤身一人,七月十三號,陸澤川站在南悠悠的墓碑前,眼底一片蒼涼。
不遠處,穿著有些發黃製服的男人,佝僂的身子拿著打掃著地上的塵土,很難將他與當年意氣風發的穆少冥聯係在一起。
陸澤川緩緩的蹲下身來,指腹輕輕的滑過石碑上的照片,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
“都說時間可以撫平所有的傷痛,看來都是騙人了,我忘不掉。”
“如果從一開始我沒有遇見過你,或許我不會痛苦。”
陸澤川自嘲一笑,又搖了搖頭,輕歎一聲,“我不後悔,何其有幸可以遇見你。”
“悠悠,你走後,我們過得都不幸福,對不起啊,答應你的事情我沒有做到。”
“簡兮也不見了,她是刻意避著我。”
“悠悠,我生病了,胃癌,沒幾年可活了,其實我也不太想活了,我想去見見你。”
“好像回到十六歲那一年,你活潑開朗,沒有煩心事,我叫你老大,你總是能看到我的心事,我們無話不談。”
說著,陸澤川連咳幾聲,潔白的手帕上落下星星點點的血跡。
許久,他扶著石碑站起身來。
自從南悠悠死後,這是他第一次來看南悠悠,也是最後一次了。
腳步浮虛,走到穆少冥的身側,他半張著嘴,還是沒有說出口。
原諒的話,他不想說,這麼多年來。他心裏依舊恨著穆少冥。
天又下起了雪,和南悠悠走的那天一樣。
穆少冥看著陸澤川離開的背影,眼底除了一片荒蕪再無其他。
遠遠的看著石碑的方向,這些年他不敢靠近。
陸澤川將自己半生的財富都捐獻給了孤兒院。
自己在寧縣中學附近找了一間六十平方米的房子。
他每天都會做的事情,就是看寧縣學生上學,放學,在人群中,他會看到他和南悠悠曾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