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金秋,中原腹地依舊酷暑難消。
平原市國際機場,巨幅彩屏上女主持人笑麵如花道:“此前在非洲被營救的我國援建人員,安全降落在本市機場。”
出口處,一個頭發油膩結綹,身著發黃的白T恤,腳踏拖板的年輕人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搞得那些衣著靚麗的旅客紛紛屏息避讓,怒聲抱怨不止。
“哪來的死叫花子,怎麼不留在非洲討飯啊。”
“就是就是,據說有一批搬磚的苦力和咱們一起被營救,就跟咱們坐一趟飛機回國呢。”
“邋裏邋遢的,回國了都不知道捯飭一下自己,活該被抓去當苦力。”
聽著這些刺耳的嘲諷,葉凡強壓著心底的憤怒,我穿著破破爛爛,不修邊幅就該被你們嫌棄嗎?
的確,葉凡是從難民營回來的,是他的英勇和強大,把這些隻會誇誇其談和嫌棄他人的叫花子們解救出來的!
若不是葉凡拚著性命,在槍林彈雨裏七進七出,多處受傷依然勇猛殺敵,又怎麼會被暴徒尊稱“狼王”而惶惶不可終日,你們這些人質又怎麼可能恢複自由?
念及此處,葉凡長舒一口氣,使勁挺起自己筆直的腰杆,鬆開拳頭提了提自己的碎花短褲,大步走向機場大門。
“罷了,昨日的功勳就讓它掩埋在曆史的塵埃裏吧,這次回到家鄉,一定好好報答父母吧。”葉凡咬咬牙,心中暗下誓言。
六年前,他帶著絕密任務決然離開,六年來杳無音訊,爸媽又該是怎樣的煎熬呢?
葉凡虎目中彌漫著霧氣,他用力眨了眨眼,然後越走越快,最終跑了起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日思夜想的雙親。
一出機場,葉凡連忙攔下出租車,不等車停穩就急匆匆鑽了進去。
“師傅,去化纖廠家屬院。”
禿頭油膩的中年司機師傅瞄了瞄後視鏡,見葉凡神情匆匆,穿的邋裏邋遢,下意識的把他當作鄉下來的土鱉,不狠狠宰一刀,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兩百五,不講價!”禿頭男不動聲色,要出了平時三倍的價格。
葉凡想也不想的說:“走吧。”
司機很雞賊的點點頭,四十五分鍾後,車子停在斑駁的家屬院大門口。
“師傅,不用找了!”葉凡笑吟吟從錢包裏抽出三張一百的票子,蠻是大方的遞過去。
油膩男一愣,鄉下的土鱉都這麼有錢嗎,挨完宰還要多給錢?
等關車門的聲音響起,油膩男笑得臉上的肥肉都堆在一起,以為葉凡是學裝人家逼給小費呢。
“土鱉,沒錢還學人家裝十三!”突然他的笑容定格了,手裏的錢怎麼看著不對勁呢?
定睛一看,紅票子上“練功券”三個大字刺的他眼疼,這東西比冥幣都不如呢,至少冥幣有上墳的功能。
“槽,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油膩男勃然大怒,自己竟然被耍了,趕緊回頭望去,哪裏還有葉凡的影子。
小區大門後麵,葉凡把真正的票子重新塞進錢包,輕鬆一笑道:“想坑我,門兒都沒有!”
終於到家了,不知道爸媽看到自己是什麼反應,葉凡滿心期待大步流星而去,剛轉過一個彎,就聽到吵架的聲音。
“你們立刻卷鋪蓋滾蛋,賴著不走是吧,把他們扔出去!”這是一個大嗓門兒,語氣凶狠。
一樓客廳裏,年邁的夫婦二人用手抓著門框,幾個黑衣壯漢正在拽他們。
外麵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按理說都是老街坊鄰居,大家應該相互幫忙才對,但是誰都不敢上前,因為這幫人看起來太凶狠,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