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從小到大不都這樣嗎,雖然嘴賤了點,心裏頭還是將她當妹妹疼著的。
張小蘇眨巴兩下眼睛,總算有點良心地說了聲謝。
窗外夜色正濃,屋裏燈火通明。
光線襯得張小蘇那巴掌大的臉,更加明豔動人。
她懶得用手扶毛巾,索性將腦袋仰在沙發靠墊上,閉著眼,跟某人有一句沒一句地瞎聊。
眼睛閉久了,困意襲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宋唁沒聽到回應,側目,恰巧張小蘇身子歪過來,腦袋滑進他頸窩。
他怔住,沒敢動。
過了會,身子才漸漸放鬆,靜靜聽她細小均勻的呼吸。
他想叫醒她,讓她回房睡。
但又遲遲不開口。
十分鍾後,才終於喊了聲,“張小蘇。”
懷裏的人沒動靜。
宋唁喊第二遍時動了動肩膀,對方也跟著動了動,嘴裏囁嚅了句什麼。
宋唁聽不清,又說,“張小蘇,回房睡,還是說你想留在這...”
“吵死了,閉嘴。”張小蘇沒醒,但能感覺耳邊嗡嗡嗡的很煩,她無意識地抬手給了宋唁一巴。
巴掌不重,卻正中某人正臉。
“...”宋唁無語一陣,笑了。
長這麼大,也隻有張小蘇這麼扇他巴掌,他不生氣。
這個女人還真是愛在他頭上撒野。
宋唁也不再喊她,直接起身抱她回房。
早上,張小蘇滿臉奇怪,“我昨天不是在這敷腦袋嗎,怎麼回的房間?我怎麼沒印象?”
宋唁疊著沙發上的被子,臉色不改,“什麼敷腦袋,你有起來嗎?做夢的吧。”
“?”張小蘇有點兒迷茫。
真是做夢?可她咋覺得那腦袋撞得那麼真實呢。
-
後半夜宋唁睡不著,擱網上看了看附近房源。
錢不錢無所謂,他隻在意兩點:安全,離張小蘇學校近。
吃過早餐,他電話聯係了附近某鏈家。
張小蘇站他旁邊,聽他意思似乎想租兩房,忙說,“看單間或者一室一廳就行,我一人住不了兩房。”
宋唁指指自己。
張小蘇柳眉一挑,“你也住嗎?”
某人扯了個笑,“我是個合格的長期保鏢。”
他跟電話那頭報了地址,掛線,然後手連同手機一塊揣進兜裏,好整以暇看著眼前的姑娘。
張小蘇與他對視幾秒,眯起眼。
拉緊自己外套領子,“宋唁,你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她沒說完,但那意思明顯。
宋唁頓了一下,很快嗤笑,“圖你人傻?圖你路癡?還是圖你看見好吃的就...”
“啊行行行行行。”張小蘇挺沒意思地打斷他,“開個玩笑而已...倒也不必這麼貶。”
她往前走了一步,轉身,與他並肩而立,“也得虧你沒看上我,不然你得傷心死。”
“為什麼。”宋唁笑容斂起大半,看似不經意的發問,側過來的目光卻認真。
“因為我沒看上你啊。”張小蘇話落,捂嘴哈哈地笑。
她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局,特得意。
“哦。”宋唁看向地麵,很輕的一聲。
其實他剛剛那話最後,準備了四個字:是的,都圖。
現在看來,好像也沒必要補充完了。
張小蘇笑得太歡,沒聽見他那一聲“哦”。
過了會,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先說好,我要住主臥,我喜歡通透的大房間。”
“知道。”
宋唁遞給她一個笑,有點兒寵,又有點兒落寞。
他當然知道她喜歡什麼。
喜歡通透的大房間,喜歡白色紫羅蘭,喜歡黏土喜歡海...喜歡他的聲音、他的設計風格,還有他做的蒜香排骨和雞爪。
唯獨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