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翔瞰從後視鏡裏看她一眼,很識相地閉嘴,同時將車裏的廣播從財經頻道轉為流行音樂頻道。
生氣!生氣!氣死啦!丁寧雅咬牙切齒地坐在位置上,像是和隨身的小包有深仇大恨似的,雙手緊緊地拽著它,不自覺地這兒捏捏,那兒扯扯,心裏隻覺憋著滿腔的憤怒無處發泄:有車了不起啊!有這麼逼人上車的麼?簡直就是不帶棒槌的土匪!哼,威脅她,他就隻知道威脅她!除了威脅別人他還會做什麼?下車比賽?有沒有搞錯啊?他是男生耶!又那麼高,她有可能跑得贏他嗎?虧他還有臉說出來!
啊啊啊!丁寧雅控製不住地狠狠跺腳,也不管這是不是在他車上,更懶得理會這會造成多大聲響:這個人是和她前世有仇啊?為什麼總這麼故意啊!他明知道她不想出名,不想被注視,就故意那樣說威脅她!她簡直不敢想象,如果當時他真的下車去揪她,會造成多少人的圍觀,會讓她多丟臉!
運氣再不好點,碰到有認識的人,她就真的丟臉丟到太平洋,再沒臉見江東父老了!生氣!看他人模人樣的,怎麼就這麼無賴呢?他就不怕上新聞頭條啊?好歹他也是個“名人”嘛!哼!厚臉皮!比牛皮還厚!剝下來包書最合適!半點不怕磨損!
對車窗外的景物視而不見,對車輛的走走停停也豪無所覺,丁寧雅在心裏翻來覆去地,重複囉嗦地罵了他一百遍土匪,兩百遍無賴,三百遍厚臉皮後,長長地吸了口氣,又重重地吐出,才感覺舒服了那麼一點點,沒辦法,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會很挫敗地發現,自己的語言如此匱乏,居然連罵人都隻找得出那麼單調的幾個詞。
轉頭看看周圍,丁寧雅直到現在才發現不對勁,雖然很不想和他說話,卻又不能不問:“你要去哪裏?”
終於想起來了麼?終於罵完了麼?歐陽翔瞰故意沉默幾秒,才清晰地丟出兩個字:“回家。”
“什麼?嗷!”丁寧雅激動地站起來,頭撞到車頂又反彈坐下,現在她是頭痛,屁股也痛,不過,比之更重要的是:“讓我下車!我要下車!”
從回答的那一刻起就放慢車速,以便專心地欣賞她的精彩表演的歐陽翔瞰壞心眼地勾起嘴角,用她的話堵她:“是你說隨便去哪兒的,既然你這麼可憐,無處可去,不如跟我回家。”
“放……”及時收住那個不文明的字眼,丁寧雅此刻隻能用氣急敗壞來形容:“你才無處可去!我要回家!停車!我要下車!我是說隨便到哪個站,放我下車!”
看她著急得滿頭大汗,猶如被關進籠子的小兔子般,隻能困在原地打轉,歐陽翔瞰終於忍不住悶笑出聲:“你家在哪裏?”
“你管我家在哪裏!你讓我下車!”沒心情沒工夫欣賞他難得一見的明顯笑容,丁寧雅現在有種被綁架的感覺,嗚嗚,她不值錢,放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