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的初見就這樣不歡而散,夏辰駕奧迪車揚長而去。邵然一臉呆滯的模樣目送他離開,漸行漸遠……
“看什麼看呢?走啦,我的折扣券要失效了。”任盈騎上了車,招呼邵然快點坐上後座。路邊有嘴裏含著棒棒糖的女孩兒牽著媽媽的手路過,一輛現代轎車自路旁疾馳而過。
邵然無奈地歎了口氣,想到了自己很久前看到過的句子:七年,可以徹底忘記一個人。科學家說,“不管有多麼深刻的傷痛,隻需要七年都會痊愈,因為七年的時間可以把我們全身的細胞都更換掉,一個舊細胞都沒有,每一天的堅持都是一種進步,每過一天,那些想念他的細胞就會死掉一些,總有一天,會幹幹淨淨。所以,想要忘記一段感情,方法隻有兩個:時間和新歡。”
“我是病入膏肓了嗎?為什麼七年,整整七年的時間我都沒能忘記你?我用了整整七年的時間想要把你給忘掉,結果我卻在不經意間將你的名字牢牢地記在了心裏,腦海裏,默念重複了七年。”邵然發呆地盯著電腦屏幕,想這句話到底是出自一位多愁善感的作家,還是一位癡情的醫生,“是作家?是醫生?”邵然自言自語地低聲呢喃。
“張邵然,我要求你算的公司月收入支出總結報告拿給我。”身材稍胖,踩著高跟鞋,穿職業裝的女經理向邵然要求道。
邵然臉色刷的一變,從思緒紛飛中回到了現實。“對,對不起殷經理,報告我,我還沒有……”
還不等邵然把話講完,便聽她嘴巴裏的殷經理將桌子狠狠一拍,大發雷霆道:“我說張邵然,我的姑奶奶,我的董事長,我的天神,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可沒時間整天看你發呆。這都是第幾次了?”
邵然被殷經理的模樣嚇了一跳,身子一顫,忙哆哆嗦嗦地說:“對,對不起殷經理,不會,不會再有下次了。”
“下次?你沒有機會了,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殷經理說話的語氣刻薄,麵容冷淡,邵然剛想插話,結果這個“我”字還沒說出口,便見殷經理揮手招過新來的同事小冉對她說:“以後你就接替邵然做這份工作吧。”
小冉滿臉震驚,一副尷尬的模樣抬頭看了看邵然,在遲疑了那麼幾秒鍾後諾諾點頭。
是夜。窗外暴雨傾盆,玻璃窗子被雨水敲打的啪啪作響,黑漆漆的臥室裏淩亂不堪,邵然覺得自己像是個瘋子,她竟然弄丟了自己的工作。要知道生活在當下這個社會裏,若是沒有家庭實力的幫助跟資金的支持找一份合適的工作是有多難?
她低聲嗚咽,窗外雷聲陣陣,恰時的應景。這麼多年來,邵然一直在保持著一顆天真爛漫的童心,可這顆令她厭惡的童心在使她踏入社會後便吃盡了苦頭。像是一瞬周遭所有的人都耍起了小心思,每個人都是一副爾虞我詐的模樣。“還有誰?還有誰會陪陪我?”沉寂壓抑了七年的孤獨感如颶風一般席卷而來,在那麼一瞬間,邵然近乎站在了瀕臨崩潰的邊緣,她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將自己原本該有的幸福生活活的那樣糟糕。跟夏辰分手後她便再也一直沒有見到過他了;他像是變成了看不見的空氣一樣,哪裏都覺得有他,哪裏又都看不到他。她瀕臨崩潰,在校園的樓道裏大喊他的名字,結果被教導老師喊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在將她狠狠的批評了一頓後告訴了他夏辰已經退學的消息。像是五雷墜下恰好劈在了她的腦門上,結果從那之後她的學習成績開始一路下滑,從全年級前三變成了前三十,然後前一百三十,二百三十……結果她在自己高三的時候考試失利,到頭來隻考上了一座普普通通的大學,這讓她的父母幾乎對她失望。母親抱怨她,父親批評她。像是這樣的生活,已經完全沒有了意義,她隻不過是失去了自己一個心愛的人而已。
幸虧她還有一麵姣好的容顏,初入大學,告白者便踩破了門檻,想著法的想要得到她,可她一一謝絕,用最冷淡無情的方式,隻因為當初任盈說過:“與其給他希望最後又讓他絕望,那還不如讓他早點死心。”結果等畢業快要結束,她得來了一個冰雪公主的稱號,再也沒有人跟她表白,或是試圖靠近過,而她也全然不在乎。以為這就是一個真實的自己,獨立,自強,結果這些她自認為的美好優點竟也在畢業結束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善良,脆弱的本性在這個良知欠缺的年代裏暴露無遺,她擁有著這些,就好像在自己的身上黏上了撕不掉的標簽:快來欺負我,我是最好欺負的。結果每個人都在欺負她,排斥她。一些老員工覺得諷刺挖苦新人可以凸顯自身的老成持重,精明能幹。“還有誰?到底還有誰?”誰會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她呢?是了,除了她要好的任盈,還會有誰更願意陪她呢?陪陪那個所謂的冰雪女王呢。
她撥電話給任盈,電話良久被接通,聽筒裏是那種調皮的忙音:你是誰呢?為什麼老給我打電話呀,我就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