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雨終於停了下來,一切似是精心按排的一般,她被他吻了,暈過去了,釘雨也停了。
上官帝熙摸了摸背,粘粘的血沾了一手。
剛剛,情急之下把金衣給柔彤披了,他的背便露在衣袍外麵,生生承受著釘刺之苦。此際,整個背部已經被鋼釘釘滿了,痛如蟻嗜,他痛苦的擰了擰眉,將袍子披好,然後抱起柔彤,一步步向來路返回去。
到底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他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但是有一點,在野狼穀生活那幾個月,脫離了塵煙,她是唯一一個可以與他交流、相伴的同類。也許正是那種極端的、彼此依存的相處方式,讓她成了他生命中,至關重要、永生難忘的一個人。
到底重要到什麼程度,他不去想,隻是知道,內心裏,舍不得她受到傷害。如果她有危險,他一定會挺身而出,不惜性命的保護她。
上官帝熙忍著傷痛,將柔彤抱出了禁地,銀月宮主正站在橋對麵,淚眼婆娑的等著他。一甘宮娥和武士,齊刷刷站在她的身後。
“熙兒,你怎麼了?”銀月宮主看著那自金袍中瀝下的血滴,驚訝莫名。
帝熙淡淡道:“沒什麼,她碰了鬼門上的機關!”
“哦?”銀月宮主冷冷看了柔彤一眼,不悅的說:“她碰了機關卻沒流一滴血,而你,穿著金絲袍衣,卻被暗器傷著了,這倒是有趣哦!”
質問的眼神死死盯著帝熙。
帝熙咧列嘴,呼了聲“哎呀,痛死!”然後溫柔看著她,哄道:“行啦,別再為這吃味兒了!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嘛,她就像我妹妹一樣!”真的像妹妹一樣嗎?剛才為什麼會不由自主的吻了她,那一吻的感覺,為什麼那般神魂顛倒?
有些事,他真的無法確定,也不想確定。眼前的人,這個被他稱作小姨的人,是景妃的親妹妹,叫月梨花。梨花與他的關係,是相伴,是合作,是共生,是情侶……複雜得無法用某一個單一的詞來形容。隻能說,這個世界若沒有梨花,他早就化成一壞黃土了。
“小姨,我的傷痛得緊,這個狼人,你幫我照看一下吧,別讓她死了,我還得留著她,幫我喂小狼呢!”
淡淡的一句,他將柔彤扔在了地上,看似扔個大石頭一般,卻暗中用內力托了她一把,使她不被摔得太重。
然後,他大步走了。
月梨花看了柔彤一眼,冷冷道:“先關起來吧!”
幾個人上來,將柔彤抬起,走去地牢。
柔彤醒來的時候,背部還在疼痛,卻攸的坐了起來。
她很意外的發現,自己正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裏,這屋子地麵潮濕,四壁空空,有鐵做的欄杆,像極了雲夢山莊那關狗的籠子,隻不過,大了許多。
誰把我關到這倒黴的地方來了,是帝熙嗎?
柔彤不相信帝熙會在她昏迷的時候把她扔到這種籠子裏來,可是想到彼時隻和他在一起,又不得不相信是他幹的,心底泛起一股股寒潮。
“狼女,狼女!”尖銳的呼喚,令柔彤耳根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