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定了契約,她就這樣和他定了兩年的契約,拋棄了所有的一切換來的這張紙並沒有救了奶奶的命,甚至都沒有讓她走出ICU病房。醫生說是因為之前耽誤的時間太長了,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醫生能治病卻救不得命。
她獨自一人處理了所有的後世,現在爺爺奶奶、爸爸母親終於都在一起了。
她回到空蕩蕩的家裏什麼都不再想,昏天暗地的睡起來。人最好的歸宿其實是在夢裏,那裏隻存在著我們想要的東西和最讓我們溫暖的東西。有些人會說,不是還有噩夢嗎,噩夢是對我們錯誤行為的一種提醒,在夢境裏告訴你,有些事情需要修正。
夢給我們安慰,但卻不能終結,我們還是要麵對現實中的一切。伊卿不知睡了多久才慢慢醒了過來,看到桌子上放著的那張紙,現在那是她唯一剩下的東西了,是她拋棄了一切向顓聿修求來的。
他還記得他當時說的話:"一個可以把一百萬轉眼捐掉的人,會缺這十幾萬嗎?"
"那樣的錢我怎麼能留著?"
"哦,在你看來,那是種恥辱!"
她看著他輕蔑的眼神,仍然堅持著:"那錢,本來就是我給那些學校要的。"
"你既然幫過那麼多人,為什麼不去向他們求助。"
這次伊卿低下了頭,"我雖然幫助過一些人,他們沒有能力幫助我。"她把學校裏的同學都得罪光了,受到這種待遇也是情理之中。自尊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有時勝於一切,有時又一文不值。生活本就是一條荊棘之路,一路上我們顛顛簸簸、起起伏伏;又不乏戲劇性的時刻,就像現在,她竟然站在顓聿修麵前,向他求助。他曾對她做過她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惡劣事件;如果不是因為她就剩下奶奶這一個親人,她突發腦溢血,而她根本沒有錢;她怎麼會來到這裏;在學校裏她遠遠的看見他,都會主動躲開或視而不見。她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醫療費用會這麼高昂,一個老人生病,可能就會用掉一個大家庭所有的積蓄;但最後往往又會人財兩失。
她之所以會來找他,是因為假期裏他們在廣場上向市民宣傳他們的"關於西部貧困生的救助計劃"時,他忽然出現在那裏。
"我是來捐款的,你怎麼這個態度?"
"我們不接受你的捐款也是可以的。"他站在她麵前就會讓她想起那些裸照,覺得渾身上下沒穿衣服,像是透明的,沒有隱私。
"這世上沒絕對的事,有一天你會需要也不一定呢。"
"我們不需要,請你不要打擾我們工作。"她言辭激烈,一時讓顓聿修下不來台。他突然靠近她,湊到他耳邊,故意使壞的說:"如果有一天你需要錢了,可以來找我;把你賣給我的話,我也許會考慮一下。"
人在絕望之下,頭腦不清,往往會去做一些平日裏不敢去做的事。她在走投無路之時想起了他的那句話,她知道他那樣說多半隻是為了羞辱她而已,但她已經是溺在了深水中,隻有那句話能讓她得到一絲的呼吸。她通過學校得到了他的家庭地址,當她拿著地址尋到他家,看見他家的雕花大門時,才發現自己正在幹什麼。她是閉著眼睛按的門鈴,如果她在按門鈴之前再猶豫一下的話,她也許就走掉了。可現在已經沒了退路,因為已經有人來開了門。
一個陌生的小姐站在門前,而且兩眼通紅,神情窘迫。他的管家洛浦那精明的眼神一下就看出了端倪:"請問你找誰?"在他看來這個女孩應該是找錯門了。
"您好!"
伊卿趕緊行了禮,"我,我是帝丹大學的,我們認識的,我想找顓聿修。"她艱難的說出來,他們是認識,但也隻是認識而已。
這麼晚了,一個陌生的小姐來找他家少爺,而且還哭得滿眼通紅,這情形實在有些詭異。
"你確定少爺也認識你嗎?"在學校裏哪個學生也認識他家少爺啊。
"是,應該···應該認識。"他的質問,讓她失掉了最後一點勇氣。"對不起,打···打擾你了。"伊卿又對他行了個禮,轉身就跑了。
但顓聿修後來仍然找到了她。
"我沒有義務幫助你,我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她一無所有,他能從她這裏得到的很有限。
"你可以看一下這個契約,如果你同意就簽字,我會負責你奶奶所有的醫療費用。"
顓聿修心裏有種馬上就要抓到獵物的興奮,但臉上絲毫未流露出來。
這契約相當的不人道,在這兩年裏,伊卿要聽從他所有的一切的吩咐和安排,隨叫隨到,不得有任何異議;這有點像古時奴隸的賣身契約。他就是要看到她高貴的頭顱彎曲在他西裝褲低下的樣子,他要打碎她所有的勇氣和驕傲。敢向帝丹大學整個的上流社會挑戰的人,總要有人出麵做出製裁,而且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難得的機會。
為什麼他們的積怨會這麼深,還要從伊卿入學時說起。她在那個學校裏度過了人生最艱難的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