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抬起頭不屈地瞪視著夏琳,道:“不答應我你就可以動手了!”他緩緩地閉上眼睛,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即使他現在用玲瓏珠催動鳳之真羽,能殺死夏琳,卻也不能全部殺死她的隨從,結局比反抗更糟糕,至於飛天羽嘛,在這種場合用顯然很可惜,那是他保命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雲歌是不會動用飛天羽的。況且,畢竟眼前的這個女孩救過自己一命,就算不報恩,自己也不能報仇。
夏琳見狀,揚起的手的慢慢放下,真氣散去。“我沒有殺你的意思,跟著我走,你的人生可能會更加精彩,對你沒有壞處的!你要回家麼?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回到家後立即隨我去炎都,片刻不得耽擱!”
雲歌用力地點點頭,其實他也有跟著夏琳去的意思,父親失蹤了,如果自己能借與夏琳去炎都的機會尋找父親的下落,那無疑是最好的計劃。
見雲歌答應下來,夏琳立即吩咐出發,尼燕派兩個隨從弄來一副擔,卻被雲歌拒絕了,他還不會死,所以他不願意別人抬著他。夏琳奇怪地看著倔強的雲歌,搖搖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雲歌答道:“雲歌!”
夏琳旁邊的尼燕站過身來,道:“雲歌小兄弟,你身上有傷,還是躺擔架上吧!”
雲歌投去感激的眼神,接著回答道:“尼燕姐好意我領了,我能自己走!”說完大步向前走去,走了幾步見夏琳等人站在原地不動,才發現走錯了方向,有些尷尬地回過身,向著南城方向走去。
尼燕臉上抖動了一下,搖搖頭長呼口氣,跟在夏琳後麵,看著一顛一晃的雲歌,臉上露出莫名的色彩。
一路上不時遇到一些低階魔獸,凡是不讓路的都被夏琳殺死。這些魔獸都不足一階,但是魔獸畢竟是魔獸,有的魔獸不但身體強悍,而且還會一些低等魔法,這對於目前的夏琳來說是比較棘手的,不過夏琳出身豪門,年少實力非凡不說,單是她高等的戰技也是可以對付這些智慧遠低於人類的低階魔獸的,再加上還有一大群隨從在旁邊保護。即使是這樣,夏琳還是在幾次獵殺中受了點傷。這次出來,夏琳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尋找寒風草,同時也為了曆練,修煉一途隻修不練終難成才,同修同練才是正道。
雲歌看到每一次魔獸倒地的時候,夏琳冰冷的臉上總會微微一動,那不是勝利後的喜悅,而是淡淡的歉意。沒有生來就是被虐殺的生物,卻總是被虐殺著,倒地的魔獸是夏琳修煉的階梯,是她走向‘道’的犧牲品。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斷地上演著一方殺死另一方,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將自己推向‘道’的世界。
魔獸死了,夏琳的隨從立即開始搜取魔晶,這才是一個不人道的場麵。雖然這群隨從實力都不俗,多在武者五重天左右,但是她們對取魔晶都不老練,每次都是將魔獸的頭亂劍砍開,取出魔晶後的獸頭當真是一片血肉模糊。這是小姐的戰利品,更加實在的是魔晶對於她們同樣是好東西,不單魔晶是等同於金幣的存在,同時也是修煉所需的‘道’具。
黃昏時分,雲歌隨夏琳一行人來到一個小鎮,此鎮名為落馬鎮。看著古樸的街道和四周風燭殘年的房屋,雲歌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燕歸來的感覺。雲歌搖晃著腦袋,自他懂事以來,從未踏出過小龍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黃昏的天空下,雲歌閉上眼睛,他看到一幕令他不解的畫麵:一個重傷的男子,手拄寒劍,亂發遮麵,身上黑血成線,一步一顛,氣息頹靡。懷中抱著一個初生嬰兒,咿哇直啼。就在男子走到一間懸掛著鷹頭牌子的藥鋪前,他撲通一聲倒在了血泊中。臨昏迷前,男子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懷中的嬰兒。
雲歌猛然睜開眼睛,他的前方,正是那間懸掛著鷹頭牌子的藥鋪,看著那被歲月吹磨的已經模糊的鷹頭,雲歌仿佛看到了一位老人,一位老態龍鍾的醫者從店鋪裏走出來,抱起血泊中的嬰兒走進藥鋪。雲歌的眼睛有點濕,他輕聲喃道:“難道那個嬰兒是我嗎?那個男人是誰呢?雖然很親切,但是他不像是我的父親!”
“快走!”一聲催促打碎了雲歌眼前的畫麵。天漸漸黑下來,看這樣子,隻有明天才能到家了。雲歌掃視了一眼已經愈合了五成左右的傷口,臉上輕輕一笑,他知道這是體內有碧血玲瓏珠的緣故,身上有寶就是好。
在一間客棧裏度過了一夜,說實話,這是雲歌睡過的最好的一張床,嶄新的被褥,華麗的床簾,還有暗香四散的床木。但是雲歌一夜未合眼,在這張床上,他找不到睡覺的感覺,習慣了弟弟陪在身邊,忽然沒有他的體溫和細語,雲歌難以睡去,奇怪的是在梧桐林的時候反而沒有這種感覺。想想還是自己的床舒服些,哪怕又舊又破,但是睡著能很快進入夢鄉,當真是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己的草窩。也不知道這麼好的客棧睡一夜得花多少錢,自己身上可是一個銅子兒也沒有,雲歌滿腹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