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陸沉,月上中天。
深秋的邯鄲夜晚顯得格外寒冷,白天喧囂熱鬧五虎堂也頗為冷清。
除幾名負責站崗警戒的弟子外,絕大部分人都窩在溫暖的屋子裏,無一人敢在這大自然的威嚴麵前毫不退縮。
警戒的弟子顯然也沒那麼硬氣,大都選擇背風的地方站著,不斷地哈著氣搓著手,根本沒將警戒任務放心上。
突然。
一陣寒風吹過,使得本就已經很冷的空氣變得更加的寒冷,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起寒噤,一時冰寒徹骨。
“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冷?”
有人感到奇怪,忍不住發問道,同時目光掃視一周然而什麼也沒發現。
“我……我……怎麼知道。”
另一人哈著氣,結結巴巴答道,或許實在是太冷所以語氣有些不耐煩。
“真是怪哉!”
就在眾人感到怪異之際,一團白霧突然湧了過來,將幾個人全部籠罩,無盡的嚴寒自白霧中源源不斷的散發,將立在霧中的幾人僵在了原地,等到白霧散去之時他們已經被凍成幾座冰雕。
白霧繼續流淌,自門湧入正堂,見堂上燈火通明,百餘大漢嚴陣以待,他們皆手執鋼刀利刃,個個凶神惡煞,好似編織了一張可以降龍伏虎的大網,此刻正張網以待期盼著獵物落入網中。
而大堂的正上方擺著五張桌子,每一張桌子上都坐著一個漢子,正在大碗的喝酒,大塊吃肉,在嚴寒的深夜,竟然身著短衣,袒胸露乳,一點兒都不在乎外麵寒冷的天氣,勢如下山猛虎。
正是五虎堂骨幹趙霸兄弟五人。
“大哥,嬴政畢竟是秦國公子,咱們若是收拾了他,會不會惹來麻煩,畢竟那秦王和呂不韋可不是好惹的主。”
血虎實在沒底,說出心中擔憂,六國都不敢惹的人竟被他們兄弟惹了,他不知道應該感到榮幸還是應該悲哀。
“怕什麼?別說嬴政這臭小子,就是秦王和呂不韋當年不也得怕我們,別以為改名子楚我就不記得他的慫樣。”
趙霸冷冷一笑,神色很是得意,雖沒料到當年受欺負的家夥成了秦王,但無意之中又增加了一道吹噓的資本。
“哈哈,想不到大哥還有這樣的光輝事跡,竟然欺負過秦王和呂不韋,可惜我隨跟你太晚,沒能夠沾點兒光。”
邪虎一邊說著,臉上露出遺憾,畢竟是威震六國且滅了周王室的家夥,能欺負他是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現在想欺負也已經欺負不成了,他們一個是秦王,而一個是秦相,可說是當今世上權力和威望最高的兩個人。
“沒關係,反正嬴政在我手裏,等殺完公子要殺的人,將那小子車裂,咱們兄弟五人正好一人分一塊,如何?”
趙霸口出狂言,四虎跟著起哄,這幾個家夥究竟真是膽子大還是胡鬧,也隻有他們自己的心裏才是最清楚的。
“大哥說得對!當年秦人在長平殺我們趙人四十多萬,我早就想報仇,現在我們正好拿這個秦王的長子開刀。”
說罷一通痛飲,氣氛進入高潮。
“你們今天恐怕誰也殺不了。”
一道飄忽不定的聲音傳來,接著便見門外湧進一團白霧,彙聚在大堂的中央地帶,變幻莫測,飄忽不定,如同來自地獄的幽靈,讓人心中升起寒意,最後緩緩合攏逐漸化作一道白色人影。
正是嬴曦。
這一手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也太過於震撼,五虎見了後個個大驚失色,大堂中的百餘名打手也紛紛躁動起來,議論甚囂塵上,氣氛頓時如一鍋沸水,就好像一群膽小的人突然之間見了鬼。
“這是什麼東西?”
“究竟是人是鬼?”
“實在太邪門了!”
趙霸最先冷靜下來,接著抬手示意諸人安靜,大堂之上瞬間鴉雀無聲,在他霸道目光的逼視之下,竟然沒有一人有勇氣與之直視或是違抗命令,可見他在這群地痞流氓中還是很有些威望。
“你就是嬴曦?”
“我就是嬴曦。”
趙霸得到答案,滿意的點點頭。
“很好,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你想要救嬴政就得依照我們的規矩來,否則你今後很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嬴曦耐心有限,語氣自然強硬。
“我是來接人的,不是來跟你們談判的,如果你們現在交出我的兄弟,念在你們不是主使我還可以不予追究。”
“哈哈……”
趙霸聞言大笑,笑得直不起身。
“小子很狂嘛,難道你就絲毫不顧及嬴政的性命?你若還想他活下來,就好好的跟我說話並按照我的規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