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看得膽戰心驚的眾人,見關鍵時刻來了救兵,就各自暗暗地鬆了口氣。眼下主人回來了,女郎還想再胡作非為,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那個倒黴的小姑娘生得挺標致,是個典型的美人坯子,若是就此毀了,實在太過可惜。憐香惜玉,還是大部分人的共同特性。
一直冷眼旁觀的姐姐終於站起身來,走過來。一路上身姿搖曳,步步生蓮花,著實迷人。到了蠻橫女近前,淡淡地瞄了牧雲一樣,然後對妹妹說道:“我看還是先把她放下來吧,老是綁在這裏畢竟不好看,傳了出去,影響也不好。”
蠻橫女聽說父親正在聽桐閣,就越發地心慌,那裏距離這裏很近,走路不消片刻就可以到達。而且仆人還說,他已經回來有一段時間了,不會是因為聽聞了這裏的事情才找她去問話的吧。所以,她著實地膽怯起來,也就沒再堅持。她沒好氣地對自己的仆人擺了擺手,“把小賤人先放下來,待會兒我回來了再重新收拾。”
說罷,她把小刀收回鞘裏,交給仆人保管,就轉身和她姐姐一起走了。
距離這個院落不遠處,就是一個龐大的後花園,裏麵假山林立,花木繁盛,還有一個很大的池塘,裏麵種了大片大片的荷花。眼下正值仲秋,花朵早已凋零,隻剩下開始枯黃的荷葉。有花匠劃著小舟,在碧波蕩漾的水麵上時不時地停留一下,修剪掉殘枝枯葉。
而荷塘之上,回廊的盡頭處有一座比涼亭大很多的樓閣。上有匾額書曰“聽桐”,意為“傾聽雨打梧桐之聲”。當然,這麼雅致的名字,卻不是主人所取。因為它的主人,充其量隻不過是個喜歡附庸風雅的粗人罷了。
蠻橫女的父親不是別人,正是當朝權臣,隻手遮天的慕容盛。此時,他正負手而立,仰望著竹簾外湛藍的天空。清風徐來,帶來了湖麵上的習習涼意,吹拂起他的袍角,越發顯得雄姿英發,神采風流。
“兄兄萬福。”
兩個悅耳的女聲同時響起在他身後。轉過身來,隻見長女和次女正在以優雅婉約的姿態給他行禮。
他點點頭,“嗯”了一聲,示意她們平身。
姐妹倆站直身子之後,慕容盛一眼就看到了小女兒臉上的青腫,還有發烏的眼眶,破皮的嘴角,腫得老厚的上唇。更刺目的是,她脖子根處還有兩個月芽形的齒噬傷口。看上去很深,差不多皮開肉綻了。
“瓊娥,你這是怎麼了?”他雖然知道了剛才的情形,但是小女人居然被打成這副淒慘模樣,實在令他始料未及。
慕容瓊娥一聽到父親詢問,立即像遇到救星一般地,委委屈屈地傾訴道:“女兒的貓兒跑到了那間關押女奴們的院子裏,女兒就進去尋找。誰知道正好看見一個又髒又臭的下賤女奴正抱著貓兒,還用髒手在它身上亂摸,把貓兒弄得和她一樣髒臭。女兒要她賠禮道歉,沒想到她不但頂嘴,還敢和女兒動手。
女兒從來都沒遇到過這樣蠻橫粗魯的女奴,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就給她打成這樣。兄兄,你可要給女兒作主啊!她不但把女兒按在地上打,還用汙言穢語辱罵女兒,這樣膽大包天的臭奴隸肯定不能留著,否則人人效仿,不要翻了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