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匕首拿在手裏,陽光照耀下下,刀身明晃晃的,試一試刃口,著實鋒利。她轉過身來,視線在他身上,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一麵斟酌著一麵問道:“這話可是你說的,不準反悔!”
趙源擺出一副舍生取義,大義凜然的模樣,兩手叉腰,昂首挺胸道:“當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她強忍著心中的笑意,臉上仍然裝作極認真的模樣,用匕首在他麵前比劃著:“那我可真捅了?”
“好啊。不過有約在先,一不能把我捅死了,二不能把我變殘廢了,三不能讓我破相。除了這三樣,你愛怎樣捅就怎樣捅。”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正好站在太陽地裏,沐浴在金黃色的陽光裏,嘴角因為微笑而彎起一抹極好看的弧度。他的臉龐好像籠罩了一層虛幻的光暈,無一處不是姣好而秀雅的,美到有點不那麼真實。
牧雲一時間有點發怔,睜大眼睛呆呆地望著,覺得他有點陌生,雖然人還是當年的人,性子還是當年的性子,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現在她和他似乎無法真的回到從前了。也許是因為他越走越高,越走越遠,距離權利越來越近,卻距離她越來越遠。如果說以前那個阿源隻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可現在,或者今後的趙源,應該是屬於很多很多女人的。她再也無法掌握了他,就如她掌握不了清風一樣。
趙源哪裏想到她眼下是這般心思,見她發愣,隻道她是心軟了,不舍得下手,就越發得意了。他湊到她近前,引誘道:“來呀,動手呀,難道不舍得了?”
牧雲緩過神來,為了掩飾內心的虛弱,她板著臉故意嗔道:“哼,這不準那不準的,一點誠意都沒有,就知道你是在花言巧語,想騙我心軟。”
他越是見她這樣羞惱,就越發地歡喜,於是行動上漸漸輕薄起來。他偎在她的肩上,伸出手來在刀刃上輕輕地撫過,一點點地摸到她的手指上,“哪裏是花言巧語,我說的都是大實話。要是我死了,你不就成了孀婦,我怎麼舍得?若是我殘廢了,變醜了,我又怕你嫌棄我,不要我了。總而言之,咱們都不能在一起長相廝守了,我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將心比心,你又願意嗎?”
牧雲低了頭,看著他那修長而潔白的手指,心中越發地柔軟了,他的指尖很溫暖,就像春天的陽光一樣,融化了她心中的積雪。從此,溪流淙淙;從此,春潮泛濫。
她感覺臉頰開始發燙了,於是一指頭戳在他的額頭上,“就知道你說得好聽,就知道你是個多情的種子。今天對我這麼說,明天說不定對別的女人也這麼說,我相信你是真心的才怪!”
趙源知道她這是開始回心轉意了,就是嘴巴上不好意思承認罷了。於是,他喜孜孜地說道:“多情未必,癡情是肯定的。我兄兄早就說過,我遲早要死在女人上頭,我看啊,這個女人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