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嚴師(2 / 2)

洗澡後回水榭吃早飯,然後到長春宮給太子妃請安,說幾句閑話,便到了上課的時辰,又趕緊趕到文淵閣做起張林的乖學生。

張林不教她婦德了,開始講授《易經》,一個女孩子,也沒人想著要讓她金榜題名,張林雖然端方卻不迂腐,每日裏將那些枯燥的古文用故事說出來,倒讓薛珂聽得津津有味,一個教得輕鬆,一個也學得開心。

到了下午,依然是隔天冷鈺便會來教她些岐黃之術,閑著的另一天便是刺繡或是臨貼。琴棋書畫,除了寫字,蕭東來已經不對她的另三樣抱什麼希望了。

這樣的日子說不上悠閑,薛珂倒也覺得自己過得還算快樂,就連冷鈺的那張帶著冷意的臉,也看得漸漸習慣了。

這一日,薛珂吃了午飯,在水榭周圍閑逛,就見無人居住的景福宮宮門大開,十幾個小太監擔著水拿著抹布掃帚正在裏麵忙著打掃。不遠處,從水榭門口彎過來的小道上,黃謹亭帶人抬著箱籠往這邊走來,見了薛珂,急忙上前打千請安。

薛珂忙讓他起來,笑問道:“黃公公,你這是在忙什麼呢?”

黃謹亭抹了抹額頭淌下來的汗水,喘著氣道:“南安郡王馬上就要從神廟回來了,左右就是這幾天的事,奴婢奉了殿下的旨意,給郡王打掃寢宮。”又指了指搬過來的箱籠笑道:“這些都是剛從神廟裏運回來,都是郡王日常用慣了的。這幾日,隻怕還要抬回好些東西來。”

薛珂笑著點點頭,不好在這裏隻是站著呆看,琥珀又連連扯她的衣袖,薛珂便轉回身,往水榭慢慢走回。

離景福宮遠了,薛珂才站住橫了一眼琥珀,嗔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幹什麼扯我的袖子?”

琥珀看了看四周,見周圍沒有一個人,這才拉著薛珂坐下,疑惑道:“姑娘,俗話說男女有別。這南安郡王一個男子,殿下為什麼不安排他另處別院啊?和我們住這麼近多不方便!”

還不待薛珂說話,琥珀又道:“我私下聽珍珠姐姐說,小殿下今年才十歲,可三歲就離宮到去住神廟了,如今已離家整整七年。姑娘,你讀的書多,你說這是為什麼呀?這麼小的孩子,他就不想爹娘麼?”

薛珂歎了口氣。南燕皇室規矩奇特,皇族子弟滿三歲者,就要送入神廟,至十歲方回,每年隻逢大的節氣,如端午、重陽、中秋、春節等,家中父母姊妹方能遣人探望,自己竟是不能回家的。

至於說蕭家先祖為什麼不顧天倫定下這樣的規矩,卻已是過了三百多年,哪裏還說得清楚?

她見琥珀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心想這丫頭哪裏是要自己為她解惑,分明是要滿足她的八卦精神!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琥珀,既然南安郡王就要回來了,你這個性子還得改改。什麼小殿下,有這樣稱呼的麼?”

琥珀做了個鬼臉。

“姑娘,我聽珍珠姐姐說,殿下剛得南安郡王那會子,隻怕養不活,讓宮女內侍都喊他玉哥兒。誰若喊他一聲小殿下,都是要掌嘴的,連爺都不能喊呢!如今回來住下,哪裏肯讓人叫他郡王,多半還是叫玉哥兒。”

嘖嘖,這丫頭私底下倒打探得一清二楚!薛珂站起來,一邊往水榭走,一邊道:“操這個閑心作什麼。他回來後,咱們跟著別人稱呼就是了。”

還沒走到門口,秦媽媽已經迎了出來,急道:“姑娘哪裏玩去了?冷大公子已經等了半天了。”薛珂吐了吐舌頭,作了個鬼臉,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一扯琥珀的手,兩人嘰嘰咯咯地進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