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成仁看母親略有些失落的眼神,緩緩而道:“母親不必難過,這盒月餅算什麼?日後兒臣定會補償母後比這強出百倍的月餅。”說完此話,燕成仁眼望窗外,眼神中似有一潭泓水,有些捉摸不定的感覺。
苗玉蘭臉上漾出笑容,年輕時的姣好容顏已一去不複返,此時眼角處已然多了細微褶皺,“母親相信,母親相信......”似說給燕成仁又似在喃喃自語。
夜已深,半輪明月已上樹梢,兩人又聊了片刻,燕成仁起身告辭。
燕成仁行至院外,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裏麵。眼睛所觸到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裏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燕成仁歎一口氣,仰望星空,被這種無邊的月色所吸引,而心中的那個信念卻更加的堅定,他再次眺望一眼母親的庭院,終於消失在月色之中。
一夜無話,第二日醒來,苗玉蘭讓香菱給自己收拾妥當,穿好了衣服,盤好了頭發,臉上施了胭脂,上了腮紅,沾了口紅,香菱在旁笑道:“主子,您現在看起來似年輕了十歲,漂亮了十倍呢。”
有人誇讚自己,苗玉蘭喜不自勝,對著鏡子左看右看。
待到巳時,苗玉蘭招呼香菱,並吩咐拿了錦盒,兩人出了庭院。
皇宮裏的布局被分成了兩大塊,前邊乃議事之殿,後邊的裙樓是後宮。而後宮之內又有諸多說法,皇後娘娘的怡心殿在最前邊,而後是貴妃的居所,再向後便是側妃們的居所。側妃之中也有等級,等級越低,房子便越靠後,無疑,苗玉蘭在側妃之中等級是最低的,所以她居住在最後邊的庭院之中。
兩人走了約半個時辰,這才到了貴妃所居之地。
隻見前方有座比自己居住地大出一倍的庭院,亭宇樓閣,看著好不奢華,進得院子,香氣撲鼻而來,細看之下,原來是院落一邊的牡丹花開得正旺,旁邊還有百合花,紅的,粉的,白的,競相爭輝,好不熱鬧。
苗玉蘭站住步子,輕聲喚道:“苗玉蘭拜見楊貴人。”
聞得聲音,從裏邊走出一人,苗玉蘭細看之下,此人正是那日譏笑自己的嬤嬤,心裏壓抑著萬般怒火,但嘴角上揚,臉上含笑,輕聲詢問:“楊貴人可在,姐姐來給她賠禮道歉了。”
那嬤嬤一看是苗玉蘭,心裏有了半分輕蔑,哼,想當初也就是一丫鬟,比我的地位還低,竟然勾引了太子生下龍子,現在也成了側妃。心中不平,臉上便顯了出來:“你來做甚?”
看那嬤嬤對自己冷眼相觀,語氣透著不善,苗玉蘭臉上依然帶笑:“姐姐來給楊貴人陪個不是,煩勞嬤嬤通稟一下吧。”
那嬤嬤還是沒有絲毫要動的意思,苗玉蘭給香菱使個眼色,她立時會意,從貼身口袋中摸出了幾兩銀子放在嬤嬤手上,苗玉蘭趕緊說道:“煩勞嬤嬤了,這是點小意思,還望笑納。”
那嬤嬤見到手中的銀子,臉上的冰霜立時散去,還帶了稍許笑容:“哦,是苗妃來看楊貴人啊,稍等吧,我進去通稟。”
苗玉蘭看著嬤嬤的背影,心中憤恨,心道,若是哪天落入我的手中,定把你的手斬去,再把你的眼睛挖去,看你是否還狗眼看人低!
心裏波濤洶湧,但臉上未曾表現出來,依然是麵帶微笑站在原地。
片刻功夫,裏邊出來一人,似剛剛睡醒一般,臉上還帶著倦意,她打了一個哈欠,抬頭向院外看來,待適應了院落之中的亮光之後,看清了來人。
她嘴角揚出一抹鄙夷的微笑,心道:“她來作甚?”
還未等楊天荷言語,苗玉蘭就趕緊向前施禮:“拜見楊貴人。”
話說,不打笑臉之人,此時看到苗玉蘭麵帶微笑,趕緊施禮,楊天荷擺擺手:“免了罷。”
苗玉蘭起了身子,又回道:“自妹妹招為貴妃之後,姐姐還未曾過來拜見,當真是失禮了,那日在禦花園,姐姐不知是妹妹駕到,真是得罪了,還請妹妹恕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