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天相接的縫隙間,一縷光線掠過,潮水挑釁著衝過腳踝,陸路被夕陽勾勒出俊秀的輪廓,抬起手遮擋住雙眼,回頭望一眼教學樓,和教室裏望眼欲穿成噸的試題,像被電擊般猛的癱坐在沙灘上,沒有海潮裏夾雜的腥味,沒有五月法國梧桐散發的清香,腦袋裏都是墨水彌漫的味道,盡管到了橋下,坐在海邊,心情也不能平靜的去想一些關於自己和小沫的事情………
夕陽像充血的戰士,向自然界挑戰……整個小城籠罩在五月火炬樹的顫抖下,每個人臉上寫滿奔喪般沉重的沮喪,起風了,火炬樹掀動枝葉,馬路上被主人牽扯著的komondor張望著,尋找風來的方向,迷離的眼神中充滿渴望,被拖拽著跑過整條街,沒有回頭的自由,“MM,快走!”komodor的主人,倔強俏皮的短發下眼睛裏流淌著霸道、高傲,偶爾與大臉MM的對視,是她溫柔的瞬間……
“喂,易安嗎?……陸路……”
“小沫,陸路出校了,我去接你吧,他應該馬上就能回來。”
“恩,好吧,我在這兒了”小沫,收起電話,望著中海中學的校門眼裏流過一絲閃爍,“說好不分開,也許都已經注定了,隻是自己不夠……陸路,我們不要分開,不要,好嗎?”
“嗨,小沫……小沫……在想陸路吧?眼睛裏就容不下MM了?”易安一路跑過來,喘著粗氣,對小沫諷刺玩笑道。易安比以前更成熟帥氣了,淩亂的發型中略帶紋理,眼眸裏總有想要流動的液體,簡潔的籃球T恤,白色仔褲,回力鞋,讓小沫忍不住想起一個月前的陸路,再為中考全力以赴,“小沫,如果我們不能考進同一所學校,就分手吧”。
“他去哪了?”小不忍不住問,話語裏有著骨子裏本不該有的懦弱與卑微。
“可能在海邊,最近要月考,壓力都挺大的……進來等吧,自從高中以後你都沒來過中海,陸路每天都神色恍惚的,你倆果然是一對,狀態都一樣……”
“易安……”小沫的破音讓易安意識到,一個月後的相見氣氛並不像從前快樂
“陸路,他現在怎麼樣啊?YY被陸阿姨帶走了吧……”
“恩……恩,校領導多次強調宏誌班宿舍同樣拒絕養寵物,這不是主要原因,我們不能讓YY有合理的生活習慣,挨餓,很常有……”
兩個人陷入無語狀態,YY和MM是一對komodor,MM是男生三年來一直由小沫照顧,而YY是女生,陸路心甘情願的受她折磨,這就是初中畢業後的狀況,一陣強夾帶著海潮腥味的微風卷起小沫的發梢,似乎想要挽回些什麼。
氣氛沉重的令人窒息,小沫的淚水,像強力膠一樣黏在眼瞼的輪廓中,旋轉……
遠處走來一個瘦長的身影,寸頭下一副黑色的傻瓜眼鏡被高挑的鼻梁撐起,眼裏流動著半透明液體,步子越來越近……
易安雙手比出喇叭的形狀朝向遠處:“陸路……”小沫猛地回頭……淚,不爭氣的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