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空曠的走廊裏,醫生對陸路和韋曉說“這個同學應該是法洛四聯症,先天性心髒病,這從X光片中就顯而易見,但一直未做過手術,這種病症會盡早結束人的生命,活不過20歲”秋風涼嗖嗖的掛進陸路的毛衫裏,也掛進他的心裏“那有沒有辦法治好他”醫生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猶豫“矯正手術,但有點兒晚了,成功率很低”。夜裏的星光混合著螢火蟲的靈魂上升到十七樓的落地窗外,空洞的的孤寂和恐懼化作淚水降落到陸路的臉上,俊美的臉龐不曾有過的失望和無助,是不是天快要塌了,“馬小沫,這都是你的錯……易安和陸路,哪個欠你的?……”韋曉氣憤的淚流滿麵……
有些事是由不得你任性的,有些事是由不得你篡改的,有些事是由不得你一時衝動驚天動地的,因為麵對天災人禍就像非典,就像汶川地震,誰可以抵抗……沒有人……繁花似錦,繁華似錦,卻由不得我們放肆的擯棄疾病……
隻在此中作樂,認真的度過剩下的每一天……易安的外婆安靜的坐在搖椅上,望著望天的繁星,似乎那是一個並不遙遠的距離……
陸路把易安的衣服簡單地套上,剛剛醒過來的易安臉色好了許多,但青紫色尚未完全消去,韋曉捧著半盆紅棗蓮子粥端過來給易安,易安憔悴的搖搖頭表示現在根本就沒有胃口,三個人慌亂地逃回家……易安……憔悴的臉色還是引起了外婆的注意……易安很小的時候和小朋友一起玩兒的激動地喘不過氣,臉色青紫,有時還甚至會暈過去,和易安媽媽的症狀一模一樣,外婆作為一直在易安身邊照看的最親的人,一眼就看出易安今天犯病了……給她吃了定心丸,看他入睡……雙眼充滿了淚花……
陸路拖著沉重的身體坐在沙發的窩裏,捏住鼻子,撐到第五十秒,謔的一聲,噴出胸腔裏的氣體,一滴眼淚從眼角蹦出來……長長的指甲有兩周沒有剪了……把手剁掉好了……
拿出手機撥通了易安家電話……“外婆好,易安必須動手術,否則,連希望都沒有,今天他犯病了,很可怕,我不想失去他”外婆在電話的這頭隻是嗯了一聲,淚水順著歲月刻劃過的臉龐流下……“我知道,是我一直害怕失去,孩子你要知道,手術成功的幾率……很低……能有幾個這樣的孩子活下來了?……”外婆帶著哭腔的怨言讓陸路不知所措,卻不知哪來的勇氣“不試隻能看著他死,試一試,就算死了也沒遺憾了……外婆請你試試”陸路掛斷電話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外婆把憋了幾十年的委屈和不得已的怯懦大哭出來,這一夜整個地球是失眠的……除了馬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