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這位壓服天下的始皇帝,也可以算得上是趙嬰的俘虜。
而也正是知道什麼叫做身不由己,所以贏政隻是冷眼從李斯身上掃過,再沒有多說半句廢話。
可恰恰也就是這番姿態,卻讓深諳贏政秉性的李斯心裏一涼。
一旦祖龍脫困,他這個丞相,必死無疑!
剛剛趙嬰打岔,固然救了李斯一命,但卻消磨不掉贏政心裏的恨。
相反,隨著時間推移,過得越久,這股恨意就越重,李斯最後的下場也就越慘。
夷族,俱五刑!
想到自己的子嗣家眷,李斯狠狠一咬牙,朝著趙嬰所在的方向便躬身拜下。
有時候,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的交流,就是這樣樸實無華。
僅僅隻從這麼一個動作中,趙嬰就看明白了,李斯這是已經徹底明白,如今除了自己以外,沒人再能救得了他。
隻是,要我救你,不難道不應該先表示一下忠心嗎?
要投誠,那幹脆一點!
考慮到這個時代的人,性情還算質樸,趙嬰正在想著,自己要不要“暗示”得再明顯一點的時候,外麵突然闖進來一個人。
韓信!
“老師,我們推演過不下十種方案,如今趙莊全部戰力,也僅有三千人,想兵不血刃的拿下兩萬兵馬,這根本不可能。”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韓信那張英氣勃勃的臉上,依舊滿是自信:“不過,弟子也想到一計,那就是庫房裏的火器,隻要引爆火藥,戰馬受驚,騎兵就算廢了。至於其餘步卒,隻要能以最快速度狙殺統兵大將,自然不戰而潰。如此,弟子有絕對的信心,可以三千破兩萬。”
火器是什麼?
還有,什麼叫狙殺?
整個房間裏,除了趙嬰和韓信以外,李斯和贏政兩人,都聽得雲裏霧裏,根本不明白這倆人在說些什麼。
“荒謬,以三千破兩萬,你以為王賁是泥捏的嗎?”
說完,忽然想起一事,贏政依舊冷笑:“你根本不懂將門的榮耀,就算你以王離為質,軍陣之間,王賁也不會理他的死活。”
“誰說我要搞綁架勒索這套了?”
莫名其妙的看了贏政一眼,趙嬰搖起了頭:“韓信啊,為師早就教過你,為將者,目光一定要放得長遠一些,尤其要切記,不能隻盯著戰場一隅。有些時候,也可以出一點盤外招。”
“老師,你的意思是……”
趙嬰沒有多解釋,隻是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盯著贏政,直把後者給看得心裏發毛。
這小子,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而也就在贏政快要繃不住的時候,趙嬰卻目光一轉,落在了李斯身上:“李丞相,勞煩你親自走一趟吧,去把那位王將軍請過來。”
“公子,你……信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怎麼會不信你呢?對了韓信,你去叫李存孝陪李丞相走一趟,務必要保護他的安全。”
李斯:派這麼個猛人跟著,你確定不是在監視我?
就在李斯腹誹之際,贏政卻是臉色凝重的盯著趙嬰:“從你逼朕服藥假死時,就已經想到這招?”
聞言,趙嬰展顏一笑:“那當然,要是連這幾步都想不到,我憑什麼敢‘奉天子以令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