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注意力一旦被引到傷口上,疼痛就再也無法忽略,不大一會兒,張屠夫就抱著自己的腳哀嚎不止,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
他的心裏著實有些後悔的,這丫頭不愧是上了幾天學的,伶牙俐齒的不好對付,昨晚本來就是一蹴而就的機會,現在終究還是要從長計議。
可張申平年輕氣盛,哪裏能等的了從長計議。
他可是昨晚就到家了的,親眼目睹了昨晚他老爸的不給力,更是一不小心瞥見了鄭天喜白花花的大腿,滿身的邪火那是一整晚都沒能消停,此時見自己的老爸這麼沒用,更是直接就爆發了出來。
“嚎什麼嚎,流點血又死不了,現在最緊要的是我和天喜的婚事,再說,我們睡都睡了,我總是要對天喜負責的。”
說著,他還從懷裏撈出一條長褲來,放在鼻端嗅了嗅。
那猥瑣的動作頓時惡心的鄭天喜心肝脾肺腎都疼了,可眼尖的她分明也認出了那條長褲正是自己昨晚被張屠夫扒拉下來的那條……
憤怒比委屈更快的漫漠眼眶,但是從活一世的她知道,無論如何都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張申平是吧?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和你有什麼勞什子的婚事?還有,你拿著一條破褲子就想說我和你睡過了,那麼我看到你和你老爸這滿身的肥肉就能說村子裏的豬都是你和你老爸偷吃了嗎?”
這聲詰問雖然算不上有力,但是插科打諢還是讓村民們哄笑了起來。
其實,看了這麼久的戲,誰的心裏能沒有點逼數呢!
可都是鄉鄰,偏幫誰都不好,天喜雖然聰慧,但奈何她的繼母不是個省心的東西,鄉友四鄰都被她得罪的差不多了,而張屠夫一家,眾人更是不敢得罪,畢竟無論是什麼時代,窮的總是怕橫的!
“鄭天喜,你少在這裏給我偏移話題,你就說,我手上這條褲子是不是你的吧?”
雖然這個時候誰家的衣服都不多,好在鄭天喜長期住校,所穿衣服村民們都不太熟悉,電光火石間她已經想著要否認。
可張申平一臉賤痞的衝著她吹了聲口哨,然後從兜裏掏出根香煙,雖然沒有過濾嘴,但並不影響他吸的熱情,一口濁煙隨即吐出,他嗤著一口大黃牙對著鄭天喜笑,“天喜,看清楚點,這可是校服!”
靠!
鄭天喜頓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昨晚她穿的居然是校服褲子?
“天喜,你要是覺得這校服褲子不止你一個人有,那麼你身上那條破了一個洞的藍色碎花小短褲敢不敢脫下來讓大家夥瞧瞧,我有沒有看錯?”
“呸!流氓!”
鄭天喜忍無可忍,乘其不備的,一個耳光狠狠的抽在了張申平的臉上,然後轉身就跑了出去。
這樣逃離現場顯然是不明智的,可不逃走她還能怎麼辦呢?
手中的籌碼太少……
少到她連身上的褲子,褲兜裏的錢都是她順手牽羊順來的!
哎!
還沒來得及惆悵,她就感覺到身後有風聲追了過來,本能的偏頭,一隻破布鞋擦著她的耳朵飛了過去,砸在土坯牆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